家幫中內部之事,自己出言干涉,未免不妥,當下把衝到口邊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夜鷹子王乾突然站了起來,道:“我也隨唐兄去一趟吧!”
唐璇微微一笑,目光緩緩掃過席面,說道:“既有關兄隨行,又有王兄相助,兄弟自是萬元一失。諸位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來。”彈袖而起,吩咐那兩個灰衣人道:“你們前面帶路。”
兩個灰衣人依言轉過身去,緩步而行。
他們素知唐璇不會武功,故而不敢放腿疾奔。
關三勝、王乾相繼起身,隨在唐璇身後而行。
行約三十丈,道旁突然轉出一輛騾車,車上人一身黑衣,頭上戴了一個大草帽,掩遮住他的頭臉。王乾幾度側目相視,但那人卻似有意迴避一般,巧妙地避過王乾的目光。
關三勝低聲說道:“這一段行程,只怕不近,先生還是請上車趕路吧!”
唐璇微微一笑,舉步登上騾車,說道:“兄弟登車趕路,時間上要快速甚多,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兩個帶路的灰衣人一見唐璇登上騾車,立時放開了腳步,向前疾奔。
只見那車前黑衣人,長鞭一揚,騾車立時疾向前面馳去,緊迫那兩個灰衣人的身後。關三勝、王乾,一左一右地隨在車後奔行,一面流目四顧,打量四外的景物,又可兼護唐璇的安全。
行約一盞熱茶工夫,到了一個岔道交叉所在。那兩個灰衣人停了下來,伸手指著道旁一叢深草,說道:“咱們派在此地的暗樁,已經被人除去,屍體就在那草叢之中。’’唐璇摺扇一揮,那駕車的黑衣人突然一帶緩繩,輕靈迅快地馳近草叢。
凝目望去,果見一具屍體,倒臥在草叢之中。
這時,關三勝、王乾,都已趕了過來。關三勝探手一把抓住那具屍體,想把他翻轉過來,看看是什麼人。
要知窮家幫的勢力遍及中原數省,人數眾多,除了幫中一些武功高強、身份較高的弟子之外,大多數人關三勝並不認識。
忽聽唐璇低聲喝道:“關兄不可造次,別動屍體。”
關三勝手指已和那屍體相觸,聽到微微一怔,道:“怎麼?”
唐璇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折一截樹枝,把那屍體撥轉過來,讓我看看他的臉色。”
關三勝道:“酸秀才就是愛耍花樣,我不信死了的人還會放出什麼暗器不成。”他口中雖如此說,但行動卻依照了唐璇的吩咐,折了一截樹枝,把那屍體撥轉過來。
唐璇凝目望去,只見那死者的屍體,滿臉鐵青之色,既似是中了什麼絕毒的暗器而死,又像是被人施展斬脈手法,斬傷了經脈,聚血而死。
他回頭望了兩個灰衣人一眼,道:“你檢查過他全身沒有傷痕麼?”
兩個灰衣人雙手垂膝,恭恭敬敬他說道:“屬下等已仔細地查過了,屍體上確無傷痕。”
唐璇略一沉吟,笑對關三勝道:“兄弟不通武功,有勞關兄看看他,是毒藥暗器所傷呢,還是被人斬傷經脈而死?”
關三勝呼細在那人身上瞧了一陣,道:“他身上確無傷痕,看來倒像是被人封穴斬脈手法所傷,行血積聚而死……”
他微微停頓一下,接道:“如果你不讓我用手觸控那屍體,一時之間,我也無辦法識出來。”
唐璇笑道:“你們在‘記死簿’上寫下名字的短短一瞬工夫,就會中毒,何況你要極仔細地檢查屍體。如果敵人在那屍體衣服上,放了烈性的毒藥,中人立時暈倒,不知你如何防備?”
關三勝道:“這個……”
唐璇笑道:“不用這個那個了,我只問你,萬一你中毒之後,怎麼辦呢?”
關三勝微微一笑,不再介面,用手中樹枝撥轉開那長垂的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