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別人掌控自己,從此後她的路不允許任何阻攔!
……
三重大殿,簾幕低垂,依舊是內殿一星燈火,朦朦朧朧鬼火似的閃爍,兩人的步伐聲踏在明鏡般的金磚地面上,回聲悠長。
孟扶搖長驅直入,毫不停頓撥開一重重簾幕,在最後一層紗幕前停住腳。
燈光,便是從那裡亮起的。
紗幕透明,影影綽綽映出兩個人影,一立一臥,頭碰著頭似乎在低語,看起來很親熱。
聽見腳步聲,站著的那個人抬起頭來,隱約宛然一笑,道:“來啦?”
當真語氣隨意自然,好像等了孟扶搖很久,好像孟扶搖是遠來佳客,而她是等待客人已久的熱情主人。
當然,這個聲音也熟悉得很。
孟扶搖笑一笑,語氣居然也很和藹,“你在,我怎麼捨得不來?”
那人溫婉的笑起來,道:“還請自己掀開簾子吧,本宮不太方便呢。“
孟扶搖衣袖一拂,簾子無聲無息飄開,昏黃的燈光衝入眼簾,燈下那人和煦悲憫的抬頭微笑。
眉彎如月,嫻雅文秀,月白的裙裾亭亭瀉於地面,裙上暗紋隱繡佛蓮,微風拂動間氣質出塵,而眼色祥和寧靜,毫無紅塵倫俗之氣。
鳳淨梵。
孟扶搖定定盯著她,半晌長長出一口氣,喃喃道:“這世道真討厭,有人就是像蟑螂一樣,怎麼都不肯死。”
“你說的對。”鳳淨梵嫣然一笑,“真是討厭極了。”
她一說話,孟扶搖立即做個嘔吐的表情,“呸”的一聲,然後趕緊道歉,“不好意思,看見你我總是想吐,沒把你這地吐髒吧?其實我想不會,你這地不會比牛糞更乾淨的。”
“沒關係。”鳳淨梵永遠和藹可親,溫柔的給躺著的那個人按摩肩膀,“你一向到哪哪就被你弄髒的。”
“那是。”孟扶搖笑,“不過總比天生骨子裡藏汙納垢來得好。”她眼光向下飄飄,看著鳳淨梵手下那個眯著眼似乎很享受的老傢伙,十分親切的慰問,“您也還沒死嗎?”
鳳旋睜開眼,迷迷糊糊打量她半天,半晌卻嘆了口氣,不語。
“你有的是機會和他敘舊。”鳳淨梵道,“在地獄裡。”
“那是你該去的地方,我不和你擠。”
“我說,我們兩個在這裡鬥什麼嘴皮子呢?那是市井潑婦才幹的事。”鳳淨梵突然悠悠一笑,道,“尊敬的孟瀚王,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
“哦?”孟扶搖笑眯眯坐下來,“你覺得我們之間能談些什麼正事呢?
“把你懷裡那個小章給我。”鳳淨梵微笑,“我往某份旨意上一蓋,就成了。”
“我說女王陛下。”孟扶搖晃二郎腿,“你不是應該左手握權杖右手握玉璽的嗎?怎麼會和外人要起這麼重要的東西來了?”
“還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六姐,把玉璽給偷走了。”鳳淨梵笑,“真是多事,玉璽嘛,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偷了也沒用,佔著也沒用。”
“誰說的?佔著有用,最起碼想毀就毀。”孟扶搖立刻從懷中掏出明黃緞包,輕輕一捏。
地上立刻散落了一堆玉粉。
看著那堆玉粉,鳳淨梵臉色終於變了,一變之後她冷笑道:“好,好,果然是五洲大陸第一瘋子,毀玉璽……你真幹得出。”
“這才對,這才是人該有的語氣和表情。”孟扶搖鼓掌,“虧得毀了玉璽,不然我還得看著你一臉令人作嘔的假笑繼續和你說話,那真是生不如死。
“我和你說話一樣覺得浪費時間。”鳳淨梵淡淡道,“你現在可以滾出去了。”
“真好,這話也是我想和你說的。我還你比多一個字。”孟扶搖眯眼笑,“你可以滾出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