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明黃緞子裹了當玉璽的。
至於玉璽像不像,百官們不敢說,原本應觀禮的諸皇子皇女們都不在——他們在進宮時被騙進後殿,隨即被告知新皇下令他們不得參加大典,一律請去先祖靈牌前敬香,祈禱國運昌隆,殿門一鎖,外面大軍看守著,裡面罵破天也沒人理,孟扶搖授權紀羽,看見誰罵便砸他一嘴陰溝爛泥,當爛泥味充滿那間關滿皇子龍孫的大殿後,他們終於安靜了。
鳳旋對此毫無意見,說實在的,他繼位後,兄弟姐妹們都被殺個乾淨,吃一嘴泥怕什麼。
當孟扶搖在那鑲金嵌玉的寶座上坐下來,接受百官朝賀和各國使節朝賀的時候,她突然僵了僵。
宗越和長孫無極都在。
軒轅國的皇帝和無極國的太子,原可以以使臣道賀,無須親身上殿,然而兩人似乎都不介意不合禮儀也不介意引得七國紛議,都坦然坐著。
見她看下來,兩人都抬起頭,長孫無極向她微微一笑,目光中滿是安慰——他知道對於孟扶搖,這一刻並不是她一生的榮光,她對這些禮儀,一定內心裡充滿厭惡。
宗越卻直直的看著她,眼神再無原先的躲避飄移,那目光裡幾分疼痛幾分急切,孟扶搖迎上那樣的眼神,半晌,對他淡淡的笑了笑。
按照禮儀,宗越是軒轅皇帝,來賓中他身份最高,他當先道賀,修長晶瑩的男子在丹陛之下輕輕一躬,道:“賀女皇陛下登位,願陛下運撫盈成,業承熙洽,敝國願與璇璣締通商之好,兩國互惠。”
孟扶搖站起還禮,璇璣眾臣都露出喜色,軒轅行商甲天下,又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只是以往一直沒有國事往來,也就談不上貿易互利,如果兩國從此通商,璇璣名工巧匠的各類新奇製品便有了一個穩定而巨大的銷售渠道,而且軒轅礦產豐富,運到璇璣,對璇璣擅長的武器研製也很有助益,軒轅皇帝主動示好,對如今經濟衰退的璇璣實在不啻於及時雨。
孟扶搖看著宗越痛切的眼神,一霎間光影重來,恍惚間十四年前孤崖之上翠柏之下,那白衣的少年輕輕撫著自己滿嘴鬆動的牙齒,那般低低的說:“但望你忘記……但望你忘記……不要和我一樣,日日想起……”
他有什麼錯呢?揹負深仇的少年,別人當他的面狠狠摜死他的父親,逼他負仇逃亡千里,從此他有什麼理由不堅硬不冷漠?
別人未曾救過有親有故的他,他卻救了無親無故的她。
他負著那樣的痛,自少年起便失了人生之歡,日日折磨寤寐難安,所以才希望她避免那樣的痛,輕快明亮的長大。
他給了她這一世鮮亮的重新開始。
他締造了初始意義的孟扶搖,沒有那個忘記一切的悉扶搖,就沒有今日勇於面對的孟扶搖。
老路的那句話沒說完,孟扶搖給他自動補上。
他是你的……恩人。
是的,恩人。
對於許宛,也許是無情,但是對於她孟扶搖,他未曾有一絲虧欠。
她抬起眼睫,深深看著宗越,半晌輕輕一笑,道:“是,陛下美意,扶搖從來都深謝於心。”
宗越眼睛一亮,還想說什麼,長孫無極突然上前一步,笑道:“無極願與陛下之王朝永修同好,乞蒙陛下成全。”
孟扶搖瞟他一眼,心想這人在這個場合這種語境之下還能抓緊時間雙關調戲,實在是天生的死性不改。
“多謝太子,”孟扶搖笑得很假,“說成全實在太嚴重了,不敢不敢。”
長孫無極很愉快的退下,挺好,好歹那是笑容,他都沒看見她笑容很久了,加起來足足一百一十六個時辰零三刻。
璇璣百官此時都喜不自勝,都知道陛下和無極軒轅交好,原先還是大瀚親王,如今看來果然不虛,有這三國鼎立聯盟,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