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意見!孟扶搖瞪著他——你看見過一個被點了穴道的人能對自己被上下其手發表任何意見嗎?
瞪了一會兒又心軟——太子殿下貌似談笑自如,其實看起來很有些狼狽,一貫風度優雅的人,此刻居然頭髮上掛著樹葉泥屑,可以想見搶過來的時候多麼的千鈞一髮。
他撐著手臂看她,眼神裡七分珍愛三分憂慮,都是給她的。
孟扶搖嘆了口氣,心想自己就是個倒黴蛋兒,到哪都沒個清靜,以後恐怕會更不清淨,這娃和自己在一起,整日提心吊膽,眼晴一眨人不在身邊就出岔兒,也怪可憐見的。
長孫無極看她眼底露出的“娃很可憐”的眼神,輕輕一笑,撫了撫她的臉,趁那老頭子發飆之前解開她的穴道,道:“好險,差一點你就成肉餅了。”
孟扶搖悵惘的坐起來,道:“肉餅不可怕,只要死得明,關鍵問題是我連發生什麼都沒明白。”
“這附近有人在使術。”長孫無極道,“很高明的術,其實我們一直就在這崖下,卻突然失去你的影蹤,我們想上崖,四面卻湧來好多異獸,就那麼處理異獸的一會兒功夫,你就突然掉了下來。”
“我也是。”接話的是從崖上奔下的雲痕,他臉色蒼白,看見孟扶搖好好的坐在那裡才長吁了一口氣,道,“我在崖上和一個怪鳥搏鬥,聽見你驚叫一回頭已經來不及。”
“你不是去採那五色花的麼?”孟扶搖道,“我就是看見你好像遇險,才過來的。”
雲痕的回答讓她瞠目結舌:“我根本沒在崖上遇險,也沒看見過什麼五色花。”
雷老頭子趁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爬上崖去,將那五色花和玉膏都挖了出來,眉開眼笑的揹著麻袋下來,道,“分贓分贓!”
“你就記得搶劫,”孟扶搖大怒,“我差點被人害死你也不管!”
“管什麼?”老頭子斜睨她一眼,轟隆隆的道,“我告訴你,扶風這個地方和我們內陸不同源,術和武是兩回事,各有各的強勢之處,端看使用的人實力如何,比如咱們,就算武驚天下,未必就能壓得住真正玄奇詭異的術,同樣,術法不夠強的人在咱們手下也只有哭的命,你與其現在蹲這裡研究誰使術,還不如把這些好東西該分的分該用的用,最起碼下次說不定還能救你的命。”
“怎麼找不出來?”孟扶搖磨牙,“能做到這個程度的,必然是頂尖術士,查查今日來迷蹤山谷的有哪些人,也就知道大概了。”
“剛才這附近沒有人。”長孫無極突然道,“換句話說,有人以神通隔空作祟,而真正大神通者,我聽說能千里之外作法,所以扶搖,僅僅查山谷中人,未必準確。”
孟扶搖垂頭喪氣,蹲那半晌道:“有一次還有第二次,不急,總有抓住尾巴的時候,來來,分贓。”
她興致勃勃扒出麻袋,和雷家老頭手撅著屁股腦袋抵腦袋的開始討價還價。
半晌。
山谷中吼聲迭起,驚得群鳥異獸倉皇逃奔。
“箭毛獸我打得比你多!憑啥要平分!”
“因為都是我撞死的!”
“不成!平分我不夠做踏花被!”
“不平分我不夠做鴛鴦毯!”
“你一把年紀做什麼鴛鴦毯!第二春啊?”
“放屁,那是給野兒的大婚禮物!到頭來還是你睡!”
“呸!”
“砰!”
“……”
“騰蚳為什麼你拿皮肉我只拿骨頭?”
“骨頭肉香!”
“呸!”
“砰!”
……
“他們打的都算我的!”
“那老夫打的都算老夫的!”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