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接著愈彈愈急,如同一名字女子站在懸崖邊上對著夜空苦訴衷腸,有憤怒,有抱怨,有孤寂,有絕望,有冷然,有悲憫。《夕聞月》明明是訴說一對離別的情人,卻被邱惜彈得如同歷盡滄桑被人拋棄的怨婦。
邱蓉聽進心理滿是糾結與悲痛,蹙緊眉頭,雙手緊緊拽著棉被,緊閉的雙眼上睫毛不停地打顫。這般情況像是病情發作,然而邱惜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琴聲變得越來越焦躁,站在門外的棗兒聽得心中一片悲痛與憤然,急忙推門進去,看到邱蓉躺在床上身軀微顫。
“二小姐,你別彈了。”棗兒帶著哭腔急忙制止。跑到床前,看到悲痛萬分是邱蓉心中一陣疼惜。
琴聲止,邱惜望了一眼床上的邱蓉,滿是自責地輕聲道:“是妹妹不好,衝撞了王妃。這首曲子在邱府時妹妹經常坐在荷塘邊彈給姐姐聽。不想今日,姐姐卻聽不得了。”
殊不知邱惜是故意還是無知,滿臉的責備讓眼前的棗兒信了幾分。而邱蓉則擺了擺手,輕聲道:“不怪你,是我心性不佳,聽不得這樣的曲子。”
“王妃不怪罪惜兒就好,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不打擾王妃休息了。”邱惜抱著琵琶起身行禮。
“奴婢送二小姐出去。”見邱蓉沒有做聲,棗兒立即接話,引著邱惜就出了房門。
踏出房門,邱惜抱著琵琶轉身就要向偏房走去,卻被棗兒一把拉住。
棗兒向邱惜行了一禮,柔聲道:“二小姐,王妃心情不好您莫要見怪。在王府裡,王妃也沒有一個說話的人,整日裡不是看書就是寫字。眼下突然來了一位賢夫人,恐怕王妃日後又要鬱鬱寡歡了。您是王妃的妹妹,自然很瞭解王妃,也能與王妃有許多話說。棗兒希望二小姐能夠多和王妃說說話,像今日這樣的曲子。。。二小姐日後還是不要彈了。”
棗兒一通話說完,言語懇切,對邱蓉也是百般愛護。邱惜聽的明白,瞥了一眼房門,挑唇輕笑道:“姐姐是什麼樣的人,妹妹心裡清楚。雖然兒時我與姐姐甚少來往,但姐姐的心性妹妹自然是清楚的。邱惜隨姐姐來到王府,為的就是能與姐姐作伴,希望對姐姐有所照顧。”
聞言,棗兒這才樂了,“能有二小姐這話,棗兒就放心了。”
邱惜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這個時辰裡,王爺是不是上朝去了?”
“王爺今日沒去上朝,應該是在醉軒裡。方才賢夫人來找王爺,說是要給他唱曲。不過,那個賢夫人也太囂張了些,明知道王爺與王妃還未起身,大早上的就跑來找王爺。”一說賢夫人,棗兒就撅起了嘴巴。
邱惜見她這般模樣,垂眸揚了揚唇,輕聲道:“來時我見府上有座牡丹園,今日天氣尚好,我就去走走。你好生照顧著王妃。”
“那奴婢差名丫鬟陪著二小姐。”
“不用,我習慣一個人走走。”
“那二小姐慢走。”
送走邱惜,棗兒就開門進了房,此時邱蓉已起床穿戴完畢,正坐在鏡前梳著秀髮。
“讓奴婢來為王妃梳頭。”棗兒立即走上前道。
邱蓉把木梳交給她,盯著鏡中的自己,秀美的臉頰憔悴了許多,眼神變得呆滯,眼角處的傷疤都有些猙獰。伸手撫摸那道傷疤,為何自始至終都未感覺到疼痛過。
棗兒望了一眼鏡中的她,許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溫聲道:“王妃,你天生美麗,這點傷疤不算什麼。當下裡奴婢就差人去給您找些上好的藥釆來,好生治理,過段時間就會去了。”
她卻輕輕挑唇,開口道:“棗兒也覺得這道傷疤難看嗎?”
聞言,棗兒微微一頓,立即指責道:“是奴婢不好,說錯話讓王妃想多了。棗兒不覺得這道傷疤難看,王妃天生麗質,怎麼都好看。”
見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