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榨取出來最大利益。可花費的力氣若是用在別的地方,能產生的經濟效益高得多。你就看解放區,大家已經不再為幾斤米麵操心,跑去進工廠,搞建築,搞運輸。乾點什麼都能掙錢,這不比苦心活下去更有效率麼?”
作為經世派的人物之一,左宗棠也是真心想經世濟國。仔細一想韋澤的話,歸根結底還是講了幾千年的太平盛世的追求。這方面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可韋澤提出的法子實在是驚世駭俗,而且道理清楚,過程直白。這哪裡是百色那窮山僻壤出來的人,這是星宿下凡,這是天命所歸的真命聖上啊!
“皇帝……陛下!”左宗棠本來不情不願的跟了韋澤,還幹了個秘書的幕僚,他其實並不服氣。左宗棠最初頂多服氣韋澤敢用左宗棠這種人,而完全不在乎左宗棠有刺殺韋澤的可能。當然,左宗棠自己覺得自己還是要臉的,韋澤饒了他一條性命,對楚軍也很仁義,左宗棠無論如何都幹不出刺殺韋澤的事情。但是心裡面那個芥蒂讓他在稱呼上找點心理平衡,而現在左宗棠不得不改換了稱呼,再對韋澤不夠尊敬,左宗棠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陛下,那滿清若是不買糧食,只用搶掠的話。豈不是也能支撐?”左宗棠問。
“能支撐,但是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能支撐多久?而且京城這花花世界帶了上百年,你指望旗人真的能夠吃苦耐勞的跑回東北不成?這種搶掠所引發的反彈只會強化人民與滿清的對立,人民越是與滿清對立,滿清就越要強調自己旗人的身份。於是局面繼續惡化,最終滿清變成民賊。民賊有什麼下場,歷史上的例子實在是太多。討論這個只是浪費咱們的時間而已。”韋澤說到最後,臉上帶著嘲諷的冷笑。
看著韋澤的冷笑,左宗棠心裡面有點發涼。身為一個政權的皇帝,對戰略判斷能夠到如此高度與深度,這樣的人只怕看待部下也是清楚明白。跟了這樣的主子是好事還是壞事,左宗棠並不理解。而且他還有些不解,為何韋澤的部下對待韋澤是那樣的崇拜。和韋澤相比,左宗棠印象深刻的黑成剛為人正派,正派的人怎麼會對韋澤這樣的毒辣的人物如此崇敬。在接觸到韋澤之前,光看黑成剛的崇拜,左宗棠一直以為韋澤是個道德高潔之人。
所以左宗棠試探著問道:“陛下,把這些向大家明講,是不是……”
韋澤笑道:“我們都是同志,對於同志得誠實。做事情先給我自己臉上貼金,我是把同志們當傻瓜麼?滿清另外一個可笑或者可恥之處,就是滿清不說實話,滿清的制度逼著人說瞎話。”
這話夠尖酸刻薄,左宗棠性子也比較尖酸刻薄,聽完之後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左宗棠心裡面恍然大悟了一件事,給韋澤當了幾天秘書,為何心情竟然變好。原因就是光復黨高層裡頭可不是那種愛說瞎話的人,大家說話直來直去,都是奔著把事情辦成而努力。既然是要辦事,那積累起來的挫敗感,失敗感,壓力,惱怒,這些負面情緒與**上的疲勞結合起來,大家能維持工作就很了不起了。
所以光復黨的高層一點都不像滿清那幫大人,滿清的大人們要邁著四方步,要講什麼風度,要講什麼派頭。光復黨的高層說話未必好聽,態度經常看著桀驁不馴。可這種態度反倒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而統御著這幫傢伙的韋澤,如果從傳統角度來看,的確有點望之不似人君的味道。可韋澤卻讓左宗棠感覺有種真正的領袖氣質。
回想起在滿清那邊的時候,左宗棠整日裡覺得上司是無能之輩,下屬是窩囊廢,左宗棠要承擔起重擔,可又力不從心。左宗棠突然明白了為何黑成剛那樣的人物會崇拜韋澤。韋澤一點都不完美,可韋澤卻能不動刀兵,只是做些看似簡單的決定,就能起到勝過大動刀兵的效果。而每一次戰爭,光復軍又是每戰必勝,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