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楊秀清在天京城縱覽大權的時候,翼王石達開負責審查東王楊秀清擬定的軍政措施,查缺補漏,地位基本上淪為了一個參議官的角色。以楊秀清的跋扈,翼王石達開最怕的莫過於楊秀清那天“天父下凡”,下令把石達開給殺了。
石達開當然不相信有“天父”這玩意,他非常清楚自己對楊秀清的價值在於能夠給楊秀清提出有價值的看法。所以石達開最擔心的就是韋澤不斷立下大功的事情。身為太平天國永安建制之後第一個封王的韋澤,他的功勞的確非常的大。
佔據安徽之後,韋澤沒有搞天朝田畝制度那套,而是推出了“完糧納稅”的制度。之歌制度迅速完成了對安徽的管理,不僅養活了一支數萬人的部隊,更是開始向天京城供應糧草。一舉緩解了天京城缺糧的窘境。
石達開看得非常清楚,不缺乏糧草,也不用擔心來自天京城以北的軍事威脅,韋澤完全穩定了楊秀清的軍事與政治地位。楊秀清封韋澤為齊王,的確是應該的賞賜。在其他地區都得自籌糧草,甚至需要天京城提供初期兵員與糧草供應的時候,只有韋澤一個人成了楊秀清的支柱。
特別是二次北伐那次,楊秀清最初對韋澤一路勢如破竹北上,救了人之後迅速撤退的行動並不滿意。可沒多久,清軍就強化了對天京城的圍攻,韋澤也立刻轉入對清軍江南江北大營的進攻。
如果是別人,楊秀清只怕早就動手收拾他了。可現實中戰略局面的劇烈變化,讓楊秀清不得不認同了韋澤的行動。最後只是沒收了韋澤在安徽的地盤,又奪了他一個軍,就把此事揭過。以楊秀清的個性而言,這已經是無比寬厚的處置。
石達開當然知道楊秀清可不是那種“寬厚”之人,如果不是現實證明了韋澤的選擇是正確的,楊秀清肯定不會對韋澤不進攻北京的事情一言不發。
作為太平天國的實力派,石達開也看得很清楚。從韋澤的角度來看,他手中依舊握著天國第一大的兵團,依舊得到了楊秀清的信任。而且楊秀清允許韋澤這樣的大兵團存在,也有用來平衡天京城內其他勢力的打算。在此之後的局勢變化中,韋澤並沒有失去什麼。如果韋澤早就預料到今天的局面,他甚至能夠從此完全擺脫了太平天國對他的羈絆,能夠展翅飛向更廣闊的空間。
和陳承瑢一樣,石達開也看到了一些表現之下的東西。韋澤對於打進天京城的判斷也同樣正確,他身為東王手下第一大將,打進天京城的理由也只有為東王報仇這一個。如果韋澤這麼幹了,只會讓他自己在隨之爆發一系列戰鬥中消耗殆盡,拉著天國同歸於盡。所以韋澤的話倒是完全可信的。
至於韋澤向洪秀全要人的事情,無論天王洪秀全給不給人,這對韋澤並沒有任何損失。作為東王手下第一大將,韋澤向天王索要東王屬下被殺之人的家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天王把人給了韋澤,就如韋澤所說,天國兄弟們會覺得天王的仁德。
韋澤還點出了一件事。天王殺東王,殺東王府的人,殺東王部隊的中級軍官,完全能夠用東王謀逆來解釋。天國其他地方的兄弟固然覺得天王心狠手辣,卻還能接受這個事實,甚至會覺得天王有能力掌握大局。可天王再殺下去,那就在道義上沒辦法向天國兄弟交代了。
石達開沿途收到了韋澤的三封信,在韋澤最新的信中,天王洪秀全果然大殺東王部屬的親人。這做法的確是突破了下限。如果前面的殺戮還是天王算不算天國最高領袖的問題,後面的殺戮就直接變成了“天王還是不是人”的問題。只要心中還有最起碼的身為人的憐憫,天王洪秀全就不能對自家兄弟的親屬下如此狠手。
翼王石達開反覆判斷了眼下的局面,最終得出了一個比較樂觀的估計。在天王殺戮起兄弟們的家屬,他也就陷入了人心盡失的境地。跟著天王發動了天京事變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