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治定定地盯了許初幾秒,拒絕:“不好。”
許初呆住了:“啊?”
“許老師,課間休息了。”霍長治把許初拉了起來,往書房外面推。
許初看不見,被推著走,無法控制腳步,本能地會害怕撞到什麼,往前衝了幾下之後,回身拉住霍長治的左邊胳膊埋怨他:“能不能對盲人友善一點?”
霍長治低頭看著許初,許初眼睛沒聚焦地看向前方,他嘴角如果不向上翹,線條就冷厲,看上去不親切也不和氣。
人還是昨天這個人,霍長治的感覺卻全然不同了。
畢竟現在知道了,是做過的。
霍長治用右手拿開了許初繞著他的手,左手牽住了他,往外走。
許初被他牽著,覺得氣氛怎麼變得不太對勁,一時也不說話了。
客廳裡沒有電視機,呆坐著也很無聊,許初突發奇想,要和霍長治玩飛行棋。
“我記得客廳裡有一副的,”許初興致勃勃地趴在客廳茶几上亂抓,“霍久安有一次下班拿回來的,要讓我跟他玩,我都沒答應。”
霍長治嚴禁他亂動後,在茶几下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副棋。
“可是你怎麼玩?”霍長治疑惑。
“我擲骰子,你幫我看,”許初道,“我要拿你對角那個顏色。”
許初選了藍色,霍長治就拿了他對角的紅色,許初仗著自己看不見,要求殘疾人優先,一扔就扔出一個六。
霍長治不知道這個盲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玩飛行棋技巧,每當自己好不容易扔到一個六,就會被恰好路過的許初準確地幹掉。等到許初四架飛機都到了終點,霍長治還有兩架在半路掙扎,一架在停機坪中沒有出發。
“手氣還是這麼好。”許初得意地捏著到了終點的最後一架飛機,蒼白細長的手指併攏著,在霍長治眼前晃。
霍長治費了大心力,沒有伸手去抓。
“幾點了霍哥哥?”許初問他。
“十點四十八分。”霍長治看了看錶,說。
許初低著頭擺弄飛行器,又露著他頸後那顆在霍長治看來尤為色情的紅痣,霍長治不動聲色地移開眼。
“你在這裡快要滿兩天了,”許初沒抬頭,自顧自說,“是不是想要快點插上翅膀,飛離我這個麻煩的殘疾人啊?”
霍長治皺眉頭:“你不用說這種話。”
“霍久安關著我的時候,我想,我還要做很多事情,”許初終於放下了小飛機,把頭放正了,霍長治能看到他的眼睛,他卻看不到霍長治,“但是現在想想,那些事情也沒那麼有勁。”
霍長治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就靜靜等。
“但是如果可以讓你走就好了,”許初說,“你是不相干的人,沒有必要陪我受罪。”
“我不——”霍長治否定許初的兩個推斷,話一脫口,他變了念頭,“你想做哪些事情?如果出了房子。”
“那很多啊,”許初說,“也很雜,比如想重見光明,去看看我爸媽,看看海,或者別的。”
“你喜歡海?”霍長治想起了他們在海上那一夜,忍不住問。
許初點點頭:“大海很美。”
他靜了靜,又有些懷念地說:“我的初夜也是在海上。”
霍長治的頭一下轉向許初,心重重一跳,他聽見自己強作鎮定的聲音:“喔?”
“你居然還接我話,”許初詫異地說,“怎麼,霍哥哥有興趣啊?”
“……說來聽聽?”霍長治心跳的大概和喝了十杯烈酒以後一樣快。
許初笑了笑:“你真的要聽啊,我怕你聽了不舒服,你不喜歡男人的吧?”
霍長治就差搖晃著許初的肩膀逼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