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枷佛的頭顱和身軀,同時有低沉的吼聲傳出。
他的身軀在大聲呼喝:“頭來!頭來!!頭來!!!”
而他的頭顱,則是齜牙咧嘴的翻著白眼,朝著盧仚死死的盯著:“該死!該死!!該死!!!”
一縷縷鐵灰色佛光拉絲,牽連著他的頭顱和脖頸,這些佛光好似彈性極佳的彈簧,一個收縮,就看到他被打飛數千裡的頭顱帶起一道流光,好似流星一般穿梭虛空,衝著他的身軀急速返回。
沿途山嶺中,有好些兇禽嗅到了佛血的濃郁香氣,一個個迫不及待的沖天而起,張開尖牙利爪,朝著鐵枷佛的頭顱撲食而來。
只是鐵枷佛頭顱上一層厚重的佛光一卷,這些膽敢冒犯的兇禽悉數粉碎,隨之化為一縷青煙,連一點殘渣都沒剩下。
萬里之外,鉅艦之上,赤氏一群嫡系子弟,還在向姜青鳶獻著殷勤。
唯有赤天明端著美酒,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處。他看到萬里之外,一道極細的流光撞破了虛空的流雲,然後一個彈射又原路返回,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距離太遠,在這莽荒山嶺中,各種神通秘術、法眼瞳術也都沒有什麼效果,赤天明的肉身修為也不夠,無法像盧仚這等擁有佛陀金身的存在,單憑肉眼就能眺望萬里外的一塵一砂、一草一木。
他只是看到的那一縷極細的流光,卻無法看清那一縷流光,悍然是一顆佛陀被斬飛的腦袋。
赤天明皺起了眉頭,心中隱隱泛起了一絲擔憂。
只是,他回頭看看那帶著一絲微妙、矜持笑容的姜青鳶,他心中的憂慮頓時被一股莫名的熾烈火焰給燒得乾乾淨淨——唔,如果有點麻煩,似乎還是好事?嗯,如果能趁亂取事,直接和姜青鳶生米煮成熟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一如這小妞剛才說的,她母親在姜氏族內,可是極其強勢的存在,其地位,堪比世俗紅塵那些皇朝中,掌握了實權、頤指氣使,橫行霸道不可一世的長公主!姜青鳶藉助她母親的權柄、兇焰,在姜氏內部的影響力非同小可。若是能夠佔了她的身子,似乎對自己的好處也蠻大的嘛!
赤天明舔了舔嘴角。
他注意到,赤天傾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赤天明心裡微微一動,對這個依靠自己力量在外打拼,還拼出了一方不小局面的堂兄弟,赤天明心中是有幾分忌憚的……這種在外面歷練過的老江湖,不是好糊弄的,他也是赤天明心中認定的,此行最大的競爭對手!
舉起酒杯,赤天明向赤天傾笑了笑。
他沒有提起那一道讓他感到一絲不安的流光,將這件事情隱瞞了下去。
鉅艦,帶著鉅艦上的眾多修士,就朝著盧仚等人所在的方向,一點一點的不斷靠近。鉅艦的甲板上,赤天蒼、赤天穹麾下的好些真仙,正聚集在一起,或者飲酒、或者品茶、或者下棋、或者論道,更有人賣弄各種手段,炫耀自己的飛劍、仙兵,端的是輕鬆、熱鬧,好像郊遊踏青一樣愉悅快活!
被血色浮屠籠罩的天地中,鐵枷佛的頭顱驟然拼湊回了自己的身軀。
區區斷首之傷,對於佛陀大能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傷勢……甚至好些修行了秘法的真仙,他們都能讓斷首一日一夜遨遊四海,然後將頭顱重新拼湊回自己軀體。
只是,鐵枷佛的頭顱飛回後,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的氣血、法力,損耗有點大……假如說,他的氣血、法力的總量是九頭牛,那麼被斷首一次,頭顱重新飛回,傷口癒合,所有的損耗應該是九牛一毛而已!
但是盧仚這一記風刀,蘊藏了近乎碾壓性的道韻。
為了將頭顱和身軀重新生長好,為了驅散盧仚風刀上那一縷難纏的道韻,鐵枷佛足足耗費了相當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