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很是奇怪。來到李棟面前說道:“過了這道門便是乾陽殿,乾陽殿裡又有兩座小殿,分別是文成殿和武安殿,文事在文成殿議,戰事在武安殿議。越過這兩座殿,便是大業殿,在這裡楊廣每隔一天便接受眾臣拜見一次。李將軍在這裡接受瓦崗眾人的朝拜。是奪取大隋的第一步,難道你不想在乾陽殿和大業殿接見眾兄弟?”
“是的!”李棟果斷回說:“如今我們什麼名份?我手下帶領的府兵,是隋帝下的命令。讓於仲文老將軍支派給我的。我的職責是保護大隋,怎麼能以低犯上,以小犯大,奪取大隋江山?我們是臣。而楊廣是君。君臣名份有別,以後休要提這等犯忌諱的話!”
李密捱了批評也不氣惱,怪怪的一笑,我知道如何走這程式。沒這個程式,既不合法,天下勞苦大眾也不支援,這個程式還必需按照老規矩走。自己怎就忘了一點?糊塗,糊塗至極啊。李棟幸好提醒了自己。
當即便不勸李棟直接進入乾陽殿和大業殿,面南背北接受朝拜了。李密在前帶路,沿著皇城大道折而向東,來到承福門,也就是位於皇城之外的東城。
在這裡設有大隋全境內的總驛站,端的是豪華異常。除了驛站之外,還設有接待各州郡刺史、郡守、通守等朝拜的會館,以及接待各番邦異國朝覲使者的四方館。東方來的夷族便住在館內東方,南方來的蠻族就住在館內南方,北方來的西方來的各住在館內北方和西方等等,不論哪個會館都建造的富麗堂皇,流光溢彩,一時恍如闖入了人間仙境。
李棟一行人隨著李密在皇城內,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紛紛議論,這裡的景色美輪美奐,那裡的宮殿高可參天,走著走著無人說話了,都大睜兩眼不暇相接。為什麼?景色過於奢華侈糜,超出了人類接受的極限,這哪裡還是建築?簡直就是用金銀砌成的,每一根花草樹木,每一處假山池沼,甚至都不能說假山,而是真正的山石,全是全國老百姓的血淚凝聚而成。
其他暫且不說,單就皇城兩邊的水裡,探出水面的石塊便高達十丈(近十三層樓高!),院內廣植名花名草,秋冬季節萬物調零,便以綢帛剪出春夏的花荷鋪在水面,使水面四季常綠,宮內永遠一片春意盎然。更不提那些九曲十八轉,飛樑畫棟,小橋閣道等小處的景物,更是極盡人間的奢華,窮思維之精妙,結構之綺麗,冠絕古今中外!
這便是權利,這便是人間至高無上的皇威,以人的力量改變萬木蕭條零落的冬天,以人的力量留住飛苒流逝的時光,改變大自然四季更替輪迴,用巧奪天工來形容毫不為過。
皇城內蔚為大觀的景色,李棟一時歎為觀止,可謂觸目動心,一步一驚魂。隋煬帝用這樣的奇思妙想打造一個陪都,在生產力低下的隋朝時期,那需要耗費多少金銀財富,可以養活多少孤苦伶仃無家可歸的難民?為了一個人的耳目口舌五官之慾,使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他焉有不敗,他若不敗,天理何在?簡直人神共憤,蒼穹難容!
眾人來到總驛站,這裡也是一片奢華。李棟找一個位置坐下,對眾人吩咐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分彼此,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我們議一議日後的安排。”
這時李密又上前,對李棟朗聲說道:“李將軍,如今我們已經攻取了大隋的東都,某與楊玄感沒有辦事的事,在李將軍您的手裡圓滿完成,真是可泣可歌之啊。我們以後再也不是流落瓦崗佔山為王的流匪了,從今天起,我們再也不能像在瓦崗一樣,以首領稱呼彼此,再也不能像在瓦崗一樣,沒有高低上下貴賤官民之分。
要對攻佔洛陽的各位首領和將軍,以及奮力拼殺的府兵嘍羅進行封賞,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合適位置和官職,名順了才能言順。再像以前一樣煮大鍋菜,不分眉毛眼睛盛一勺來一碗,不用外人攻打,我們自己就先亂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