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劍客,使得便是俞和曾習練的那五招劍法,但在這劍客手中施展出來,五招貫通,竟渾然合為了一勢。
赤腳道人的劍光縱橫交錯,幾聲金石裂響發出,左近地面上,便留下了數道凌亂的劍痕。再看那四位劍客與赤腳道人各對過一劍,便退步收勢,把掌中長劍倒轉,深深插入地面,背靠著石壁坐下,再也不動。而赤腳道人的身形一閃,已踏去了第二道足印處。
俞和眼前一暗,奇景盡沒。
可方才那赤腳道人與四劍客的一招一式,卻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神中,一遍又一遍的反覆重演著……
沒有了急功近利與爭強好勝之心,俞和漸漸沉入了諸般劍術招式中,嘗試著尋求那一線玄之又玄的劍道至理。
原來這白骨劍冢中的每一道足印,只要懷著虔誠與恭敬之心去觀想,就能看到赤腳道人與無名劍客鬥劍的幻象。俞和不必苦苦參研那些劍術拆解的套路,神念中幻化出來的人形,自然會把這些高深的劍招一一演練出來。而且越到後面的足印,那幻化出來劍招便越是艱深難懂。
重新參修到了第二十步,俞和已發覺自己之前實在是捨本逐末,結果誤入了歧途。一味的只求強行破解劍痕中的劍勢,走完著八十一道足印,卻將所有劍招之中所藏的jīng妙玄機,統統棄之不理。
參修到了第六十步時,每一重幻境中的鬥劍,俞和都要苦苦思索數rì,才能領悟其中的深奧劍理。冥冥中,他似乎懂得了,其實那赤腳道人的每一劍揮出,都在尋求近乎於道的軌跡。但大道渺渺,越想靠近,卻越能發覺其深遠不可觸及,除了六角經臺那等奇物所化的舞劍少年之外,根本不可能劍演道一。既然劍不能合於道,那就必有瑕疵可破。而尋此破綻之處拆解劍招,亦有諸般方法。無名劍客所施展的劍招,恰是其中最能直擊要害的數種。
諸般劍術拆解看得多了,漸漸的,俞和抓住了那一絲明悟,觸控到了“讀劍”的法門。
幻境中舞劍的白衣少年,指引著俞和怎樣以最近乎於道的軌跡,揮出手中的長劍。而這種“讀劍”的法門,卻只能靠俞和自己去領悟,一旦登堂入室,那對方一劍刺來,就立時可以看破其劍勢之中的破綻,然後一擊破之。
當讀劍之術修到極巔,不僅讀別人的劍,也讀自己的劍,更能從yīn陽乾坤周天永珍中,讀出劍意來,那便是成就了“劍心通明”的境界。
在觀想第七十二道足印時,俞和第一次察覺到,在那赤腳道人的劍勢中,該當一共顯出了六處破綻,但無名劍客卻只向其中五處進招。在心中反覆推演之後,俞和再次引動了劍痕中的劍氣,嘗試著以自己推想出來的招數,從那第六處破綻去拆解赤腳道人的劍勢。
一連失敗了十一次之後,俞和拖著痠疼的身子,可臉上卻帶著笑容,走向了第七十三道足印。
那甬道盡頭的石碑,已然越來越近。
不知不覺中,晝夜更替,chūn去冬來,四季輪轉。十八個月之後,那三位鎮守浮空山的羅霄宿老,眼看俞和帶著滿臉遺憾,走出了刻著“雲海沉金”四個大字的青銅牌坊。
當先那老者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可曾灑掃過石廬?”
俞和拱手一禮道:“回稟師祖,弟子已誠心灑掃過,那石門亦重新閉起。”
老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拿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俞和。
忽然間,俞和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冷光,這老者只覺得左臂手少yīn心經的青靈、少海與神門三處穴道一寒,登時他身子一震,下意識的擰身閃避。
另外兩位老者亦同時察覺到了異狀,三人雙手一分,滿身劍意破空而出,朝俞和罩下。
可俞和只微微一笑,依舊保持著執手行禮的恭敬姿態,眼中明光如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