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微笑看著南京眾官員,眾官員謝過落座之後,宋楠尚未發話,一名翰林院的白鬍子翰林便起身拱手顫巍巍的道:“鎮國公,老朽聽說叛賊朱宸濠率十萬大軍即將攻打咱們南京城,本來老朽只當是傳言,但鎮國公率大軍到來,那是不是意味著此事是真?”
宋楠微笑道:“這位老大人是?”
“翰林院編修周大人。”黃珏搶著道。
宋楠點頭道:“周大人,此事確實是真,今日早間得到的訊息,叛軍兵馬順流而下,已經佔領了銅陵和繁昌縣,照這個速度,最多兩日,他們便會一舉佔據蕪湖和當塗,抵達南京以東的江面上。”
眾人一陣議論,那周大人又問:“老夫還聽說,鎮國公此來所率大軍數目只有四萬多人,但不知可有良策抵禦十萬叛軍呢。”
宋楠呵呵笑道:“周大人倒是挺關心的。”
那老者道:“不瞞鎮國公說,老朽擔心的緊,我南京城無險可守,若來的是步兵倒也罷了,朱宸濠叛軍大多為水師,正是我南京城的剋星。一旦浦口被佔據,便可兵臨城下,以四五萬兵馬與之相抗,老朽恐鎮國公難以抵禦啊。”
黃珏喝道:“周大人說的什麼話,什麼叫難以抵禦?未戰先怯,這是什麼道理?”
宋楠擺手道:“周大人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錯,我所率兵馬確實只有四萬餘,但其實朱宸濠的叛軍也沒他吹噓的那麼多。守住南京是最低要求,我的目的是將朱宸濠徹底消滅在南京,這才是我來的真正目的。”
眾官一陣嗡嗡,有高興的,有不信的,絕大多數人認為宋楠在說大話。
宋楠笑道:“當然了,離不開你們南京當地軍民的協助,只要我們佈置得當,倒也不是那麼難。”
錢太昌忽然開口道:“鎮國公,錢某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楠微笑道:“錢侯爺有話便說,不必拘泥,你我乃是京中故人呢。”
錢太昌點頭道:“那我便將南京城的情形跟國公爺稟報一番,以前我人在京城不知南京情形,直到我上任留守司提督之職,方知南京的防務極其薄弱;南京雖是留都,名義上有金吾衛親軍衛駐紮城內,外圍尚有鎮江衛、建陽衛、江寧衛三衛拱衛,滿打滿算也就五衛兵馬,人數不足三萬人。以三萬人駐守這百萬人口的大城,勉為其難,更何況是迎戰?”
黃珏道:“加上鎮國公的四萬多兵馬呢,近八萬人呢,還不夠麼?”
錢太昌白了黃珏一眼道:“我也是來到這裡方知此地衛所戰力之差,裝備兵器都是數年沒換,軍紀懶散,士兵老弱,簡根本就是不能用的兵馬;三萬兵馬若是著意篩選可戰之兵,怕是半數也不足。鎮國公要和這些兵馬聯手,倒不如不聯手的好。”
堂上一干領軍官員紛紛報以白眼,這位錢太昌錢侯爺自打被貶來南京之後,彷彿全世界跟他有仇一般,處處鬧彆扭,指謫這裡指謫哪裡,此刻又開始褒貶當地守軍的戰力,給出個極差的評價來,著實讓人不快。
宋楠笑道:“我剛才說了,兵貴精不貴多,倒也不是非要南京的兵馬協助才能戰勝朱宸濠。”
錢太昌道:“我明白鎮國公的意思,但鎮國公若想戰勝朱宸濠,怕是需要南京提供大批的戰船吧,南京水師衙門的毛十八將軍在此,你可問問他南京水師有多少戰船可用。”
錢太昌不愧曾經統帥過京營,一語中的,道出了宋楠想要的東西。朱宸濠的兵馬數量當有八。九萬之多,戰船雖不像他號稱的千艘船那麼誇張,但要裝下這麼多兵馬,起碼也有個六七百條大船。一旦這些船隻直接經秦淮河口深入南京城中,讓叛軍進入南京城內作戰,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雖然秦淮河閘口設有城垛和城牆,也有守軍防守,但宋楠知道的是,戰船船頭必有火炮裝置,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