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審視般看著手中的那個小藥囊,看著上面的刺繡,有些猶疑。
“東西拿來了?”聽到聲音,男子頭也不抬,淡淡問道。
“是,主子。”遠嘯將臂中的夜鷹放走,接著將那包好的東西遞給男子。遠路此時罵罵咧咧的進屋,看到男子卻不由立刻禁了聲,冷汗直流。
“主子……”男子沒說話,遞了個眼神讓遠路接近。修長的手慢慢將那包好的東西開啟,卻是一個荷包。
“這個是?”遠路有些奇怪。“哦,想起來了,這是以前在蜀中撿到的那個!”遠路一拍手,但看到男子淡淡的表情,不由吶吶放下了手,一臉自責。似乎今日和那個不知身份的人在一起久了,居然也會在主人面前失態。
男子沒在意他的表現,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兩人去看那藥囊和荷包上所繡的圖案。
“呀,怎麼會!”
“居然是一模一樣,主子……這……”兩人忍不住道。
男子手中的兩樣刺繡,堇色荷包上是一從似蘭非蘭的草,其中仔細看去,夾著極其繁複的暗紋,而那藥囊上竟是一摸一樣的圖案。
“主子,要不要?”遠嘯眼中殺機一現,此刻只在兩人面前,英俊男子整個如同一把出鞘的劍,鋒芒畢露。
男子看著桌子上的藥粉,纖細卻沒有溫度的手指輕輕的扣在那瓷瓶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等等,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麼。”
“是。”遠嘯遠路兩人齊齊應道,卻忍不住對望彼此一眼。遠路上前了一步,開始稟報今日在市集上的事情,語氣冷靜、思維縝密,竟一點也不像人前不經世事的樣子。男子靜靜聽著,聽到陶遠笛那句“主子會餓”時,臉上的表情轉冷。
“主子,這樣我們是不是應該在寧州多呆幾天?反正有太醫開得藥,我們也不會感染疫……”
“明天起程,去蔡州。”男子聲音冷冷的,截斷遠路的話。然而遠路兩人卻沒有一絲猶豫,齊聲答是。
***
“主子,請下車,已經收拾好了。”陶遠笛狗腿的伸出手,本來以為男子會像以前一樣浮雲自己的手,然而這一次手上卻是一涼——
陶遠笛傻眼,看著那人真的扶著自己的手走下馬車,臉上的元寶笑險些有些繃不住了。
男子一直不動聲色打量著陶遠笛的表情,此刻見他眼中錯愕的神色,冰雪般的臉上似乎有了一絲回暖。
陶遠笛服侍男子坐下,接著將斟好的茶遞給男子。
“主子喝茶。”
男子沒說話,接過茶輕輕一吹,姿態優雅閒適。陶遠笛走到另一邊開始準備點心,接著繼續狗腿般的送上去,等男子首肯,才走到一邊一屁股坐下。
真是奇怪,陶遠笛看著那人低頭喝茶時垂下的長長睫毛,心中思緒卻有些紛亂。這個人……若是自己真的猜對了他的身份的話,為什麼他會這麼快就又離開了寧州?況且,自己的藥粉他到現在怎麼還不發作?陶遠笛甚至要有一種錯覺,認為自己那藥囊真的是丟了。
“小笛子,主子讓續茶。”
“好嘞!”陶遠笛第一時間內回了一句,臉上堆起“猥瑣”的笑意,上前狗腿的替男子續水。
自從自己做過那頓飯之後,這幾個人似乎突然開竅,明白了自己這個半免費勞動力的好處,不斷壓榨他的人氣屬性。大到做飯趕車,小到端茶遞水,一股腦全都扔給了她。但如果真的這麼徹底,為什麼不把財政大權也交給自己?
陶遠笛有苦說不出,但在有銀子傍身以前,自然不能跟現在的金主作對。況且自己手上自保的毒藥都沒了,而那個遠嘯又是個不露相的主兒,他倒是想放肆一把,但苦於沒有賊膽,也只能拿缺錢這一理由安慰自己了。
續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