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盯著樓層的下降,生怕電梯在下降途中在某一個樓層停住,馬筱天將她拽進房間輕薄她,但實際上並沒有。
馬筱天還算是紳士地和俞鷺穿過大廳,又重新回到車上,期間韓闖一直兢兢業業地在車裡等著,像一個真正的職業司機。
他憨憨地向俞鷺笑著:“姐。”
俞鷺心中忽然飄過一絲酸楚,也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回到上海,又或許她命該如此,命運是一張網,誰也逃不出去,俞鷺懊喪地想。
一路上,俞鷺都沉默著,在心中進行著如上的反思。
馬筱天率先打破了沉靜,他再次問俞鷺:“你以前在國企的時候,那個老傢伙有沒有趁機欺負過你?”
俞鷺眼睛瞄了瞄前面。
馬筱天將俞鷺的手拉過來摸了一道,溫柔地說:“放心。後座隔音很好。”
俞鷺又看看馬筱天,她不動聲色地縮回了手,但臉卻紅了。
既不是酒精的緣故也不是車裡燈光的緣故,馬筱天靜靜地看了俞鷺片刻,他憑經驗判斷俞鷺多少對他有點意思。
“我在那家公司待得時間很短。”俞鷺輕聲說,“他沒機會對我怎麼樣……”
其實,真要說起來,是王棠那時候趁業務往來的時候,屢次暗示俞鷺單獨見面,俞鷺那時候已經工作兩年,她早已不是個單純的職場新人,知道工作是怎麼一回事,也知道像她這樣既無背景,空有美貌的女人,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
似乎每一個男人都想要做救世主,好像女人不跟著他們,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俞鷺受夠了這些,才在權衡利弊之後和邢宥結了婚,好歹邢宥相對於那些男人,可以給她一個真正的家……
而邢宥一度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如果不是棉花期貨被空單砸到穿倉,她也不會上王棠的車子。其實那一次,她並沒有和王棠發生什麼,可邢宥誤會了,誤會俞鷺劈腿……
俞鷺想到這裡,只覺得心像是被鑿開了一塊。
誰生來也不是冷血無情的,她也愛過,她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可她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光有愛,和光有錢一樣,都不行。
前者讓你貧困潦倒,後者讓你厭惡自己。
她現在就挺厭惡自己的……
於是,她狠心對馬筱天說:“馬董,其實你那天抓了我兒子和我弟弟,在我眼裡,你和謝科長也沒什麼兩樣。”
“沒勁。”馬筱天轉過臉看著車窗上倒映出的那雙眼睛,眼神裡充滿戾氣和陰冷。
俞鷺知道馬筱天生氣了,也知道生氣的後果是怎樣。
只是她現在不想裝了,也沒有力氣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