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名字?”
“我叫彤彤”,“我叫小冬”,“我叫軒軒。”三個聲音同時響起,把我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三個粉妝玉琢的小孩,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我看。
我目光巡過,觸及那個叫軒軒的小男孩時,心絃一顫。
他頑皮天真的眼神中,為什麼會流露出一絲淺淡如雲的憂傷?是悲傷?是憐憫?是,好像又不是……
我問院長軒軒是怎麼進孤兒院的。
“軒軒是個私生子,他媽媽生了他,沒臉養,沒錢養,就送進來了。不過這孩子呢,平時挺大方的,很懂事,從不搗亂。我們福利院的工作人員都很喜歡他。”
原來是這樣。我貓腰拉起軒軒的小手,說道:“軒軒,以後你住在阿姨家,讓阿姨照顧你,你說好不好?”
軒軒以前一定看過其他孩子被領養的情景,知道我意圖何在,他抬頭望了院長一眼,又對我說道:“謝謝阿姨,可是我不想走。”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想跟院長伯伯在一起,跟福利院的阿姨在一起,還有跟其他小朋友在一起。我走了他們會難過的。”他的聲音悅耳得像是相互碰撞的玉器。
我微微一笑,對院長說道:“就是他。”
經過院長耐心的開導,二十分鐘後,軒軒實際上已成為了我的養子。我向院長道謝,留下聯絡方式,帶著軒軒坐地鐵回到了座落在西城區的家。路上的陽光鮮明炅盛,行人如舊,而我牽著男孩的手,恍如隔世。我,我是母親了現在。我們的生活宣告奏響新章。
如院長所言,軒軒既活潑又懂事,僅僅過了三個星期就完全適應了新生活。而我則全心全意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給他做飯,用自己當時甚為微薄的稿費給他買新衣裳和零食——口頭卻還是教育他要懂得艱苦樸素。哎,母親的心,總是這麼矛盾!
有了我的疼愛呵護,軒軒眼裡的傷感漸漸消失不見了。人也像每一個正常家庭的孩子那樣越發淘氣好動。他照我的意思叫我媽媽,心裡似乎也真的把我當成了母親。甚至,我感覺那是一種深深的依戀,就像我初次看到他,就產生一種深深的疼愛感一般。
也許,這就叫緣分吧。
我讓軒軒叫輕妍為“妍姨”,他便拖長了聲音叫“妍姨”,逗得輕妍花枝亂顫。後來她跟我說,軒軒這個孩子,她也是看第一眼就喜歡。
接下來的工作,是該給軒軒起個取個正名,一個好聽的、意蘊豐富的、與眾不同的名字。我可不同意名字只是符號的說法。給兒女取名字是為人父母的樂趣和榮耀。天底下哪個父母親沒有為自己的寧馨兒定名而大費苦心?
姓,是有了。跟我姓,姓莫。
名字呢?
抱來現代漢語詞典,外加一部古漢語詞典,磕在膝蓋上開始翻。輕妍衝好一杯牛奶,遞給我,問道:“三個字還是兩個字?”
“三個字。不容易重複。”接過她的牛奶,一口氣喝完。
“要不我幫你想想?我的小侄兒的名字就是我這個姑姑給他取的。叫做董希遠。如何,格調夠高吧?”
“是挺好的。” 可是她怎麼能這樣。軒軒是我的兒子!
“不如叫莫懷念?懷念懷念,本來是讓人傷感的事,加上一個‘莫’字,就是勸人不要懷念,調子就高揚了。喊起來也特別順口:懷念!懷念!哈哈!”她自己把自己逗得大笑。
“我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先謝了啊。”
“那好吧。我回房睡覺去嘍。昨晚去酒吧唱歌,嗓子痛得要命。你慢慢找,明天向我彙報。”聲音遠去。
我胡亂翻著字典,方塊字一個個掠過眼底。書頁被我翻得撲撲作響,直到那個“鴻”字躍入眼簾。
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