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遇到了瑞佛斯,我在&ldo;吉爾摩登堡&rdo;號上的勞工階級朋友。他的腳凍傷得很厲害。他就像其他的人一樣;他們純粹為了政治目的而發表冗長的煽動性演說,然後又後悔自己這樣做。他現在正忙著到處去向人說,他並沒有真的那樣演說過。當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要到開普敦去,準備在那裡以荷蘭語作三天的演說,替自己辯白,並指出他所說的,真的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我很慶幸我不必坐在南非立法會議席上。國會已經夠糟了,但是至少我們只有一種語言,而且對演說的長度有點限制。我在離開開普敦之前,曾經到過議會去,我聽一個滿頭灰發,鬍鬚半白的老紳士在演講,他看起來就像&ldo;愛麗絲夢遊仙境&rdo;裡的那隻老烏龜一樣。他以一種悲悽的聲調,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吐出來。他時而加重語氣說出幾個字,然後聽眾就大聲歡呼,驚醒了正在作著美夢的另一半瞌睡中的聽眾。後來我聽說那位老紳士至少講了三天以上。南非的人一定都很有耐心。
我費盡心機想出各種辦法,把彼吉特留在開普敦,但是最後我的才思已盡,他明天將回到我身邊來,抱著一種像忠心耿耿的狗,回來死在他主人身邊一樣的精神。而這正是我的回憶錄進行得很順利的時候!我在罷工領導人對我所說的,以及我對他所說的話中,杜撰了一件具有非凡機智的事件。
今天早上,我被一位政府官員約談。他態度文雅,具有說服力,而且帶著神秘的意味。首先,他暗示我的崇高地位以及重要性,而且建議我應該自己動身,或由他安排,到普勒多利亞去。
&ldo;那麼,你是在等待著動亂?&rdo;我問。
他的回答冗長得一點意義都沒有,因此我判斷他們是在期待著大動亂。我向他暗示說,他的政府讓事態變得太嚴重了。
&ldo;有一種方法是,給一個人足夠的繩索,然後讓他自己吊死,尤斯特士爵士。&rdo;
&ldo;哦,不錯,不錯。&rdo;
&ldo;並不是罷工者本身在惹是生非,而是有某個組織在背後策動。他們投入武器和炸藥。我們掌握了一大堆揭露這些武器和炸藥如何進口的檔案。他們有一套密碼,馬鈴薯指的是&l;雷管&r;,花椰菜指的是&l;來復槍&r;,其他的蔬菜各自代表各種炸藥。&rdo;
&ldo;那十分有趣,&rdo;我評論地說。
&ldo;不只這些,尤斯特士爵士,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那個幕後主腦人,現在正在約翰尼斯堡。&rdo;
他緊緊地逼視著我,令我開始怕他懷疑我就是那個主使人,我嚇出了一身冷汗,開始後悔我怎麼會有想來這裡研究一次小革命,收集第一手資料的念頭。
&ldo;從約翰尼斯堡到普勒多利亞沒有火車往來,&rdo;他繼續說,&ldo;但是我可以安排你搭私家車去。為了預防萬一你在半途被攔下來,我可以給你兩份通行證,一份由聯合政府開出,另一份說明你是一個跟聯合政府毫無關係的英國訪客。&rdo;
&ldo;一份是給你的國人看的,另一份是給罷工者看的,是不是?&rdo;
&ldo;一點也不錯。&rdo;
這個計劃不適合我‐‐我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會發生什麼事。你會被花言巧語講得昏了頭。我很可能拿錯了通行證,那我將被一個嗜血的暴徒槍殺,或是被法律和秩序的維護者擊斃,我曾注意到他們頭戴圓禮帽,日含菸鬥,腋下小心翼翼地夾著來復槍,在保護著街道的安全。除此之外,我到普勒多利亞去幹什麼?去讚揚聯合政府建築的雄偉,而聽著約翰尼斯堡槍聲的迴響?天曉得我會被困在那裡多久?我聽說他們已經將鐵軌炸毀了,而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