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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幾乎家家做生意,其中裁縫鋪子就有三家。一家門前的招牌是:新宿縣服裝中心;另一家裁縫鋪門前寫的是:蘇北服裝總店;俺家的裁縫鋪什麼招牌也沒有,其實和另外兩家差不多大小。爸爸知道了,說,沒有招牌會影響生意,乾脆我來寫一個,這樣客人好找。於是他想了一會兒,寫的是:本街最好的裁縫。

出乎意料,這招牌竟然招來了很多生客。

奶奶雖然沒有《皇帝的新裝》裡的裁縫有心機,但做縫紉也有一套絕活,無論顧客身材高矮胖瘦,她縫製的衣服都很合身,當地的官員都喜歡找她做衣服。娘感到奇怪,一天她悄悄地問奶奶有什麼訣竅。奶奶說舊式士人混江湖必須具備四個條件:一團和氣,兩句歪詩,三斤黃酒,四季衣裳。如今給當官做衣服,先不忙量尺寸,而是先要觀察清楚官員的基本年齡和神情,凡是初任的高官,意高氣盛,走起路來總是挺胸昂首,因此衣服應是前長後短;如果任職稍久,在官場久經磨練,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傲氣了,體態含胸拔背,上衣應該前後一般長;如果是年齡偏大,在職久而未提,菱角也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則內心謹慎,表情也比較謙虛的,這樣的官,往往身體微俯,上衣就應該是前短後長。娘聽後恍然大悟:衣裳顯示人品,體態洩露心態。原來不管城府多麼深,資歷多麼長的官員,其內心終難遮掩。儘管他們有時沉默不語,但他們的衣裳與體態也會洩露他們過去的經歷。

生女孩是沒有什麼功勞的,也吃不上什麼好東西,這是做女人的一大悲哀。娘生俺還沒有滿月就出來幹活了。雖然痛苦著,卻很忙活。家裡的活很多,那時做縫紉的太少了,每天做不完的衣服,案子上的布,堆得老高,白天做一天,晚上還要做到半夜。那時做一條褲子只收四五毛手工錢,奶奶一天到晚地做活很少說話。娘又是這樣人,人家都說娶媳婦隨婆婆,這句話千真萬確。俺常生病,可是娘只有在餵奶的時候才能休息一會,照顧俺一下,時間稍長奶奶就說耽誤做活了。娘是慢性子人,聽奶奶說句話,就將俺連忙往案子上一放,趕緊做活。所以俺們家的孩子都是在案子上長大的,從沒有人抱過。

聽娘說哥哥七八歲時,太奶奶還揹著他出去玩,認識她的人就問:“又背重孫出來玩啦。”

“哎。”

“你老今年高壽?”

“70多啦。”

“看來你能抱上重重孫子嘍。”

“那是,那是,哈,哈哈……”太奶奶笑的是那樣的甜蜜。娘看到這一幕,心裡也像吃蜜似的甜。

大概是清朝康熙年間,俺的祖上出了一個秀才,俺爺爺也說不清是第幾代了,這裡俺姑且稱為老祖宗吧。老祖宗是一個很有才氣的秀才,可是次次鄉試就是不第。好在老祖宗沒有灰心喪氣,有試必考。一次參加鄉試,在回家的路上,飢餓難耐,實在走不動了,就躺在路邊草地上歇著。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長者顫巍巍地走來,原來這位老人迷路了。秀才詢問了老人住處,老人已是耄耋之人,聽力不濟,既聽不清秀才的問話,也說不清楚家的住址。就在秀才攙扶著老人左右為難的時候,發現了老人腰上有個牌子,牌上刻有幾行小字:管仲鄉、大柳巷、小年莊、宋記。

原來這裡離泗州城不遠,是管仲的家鄉,年莊是年羹堯的老家,因為年羹堯被雍正帝殺了,年家近親也被朝廷殺了不少,其餘的人都背井離鄉跑了,乘下跑不動的,也都改了姓。後有不少外地人住進年莊,雖然一戶姓年的人家也沒有了,但小年莊的名字得以保留了下來。按照老人家腰牌上的地址,秀才把他送回了家。

老人的家人正為他的迷失而四處尋找,焦急萬分,看到一個年輕人把他送到家,喜出望外。老人家熱情留宿款待了秀才,第二天年輕的秀才離開時,這位老人的長子送了一本醫書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