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首飾,可是卻找不到一雙沒有補丁的襪子。好像是補償,是還債,爺爺用當時最好的木料做一口大棺材把奶奶送走了。
我家的生活雖然殷實,可太奶奶很會過日子,每天早晨喝完粥的碗,她都用油條擦著吃,吃完碗都不要洗了。太奶奶現在不在了,奶奶又像太奶奶那樣,精打細算,把家料理得井井有條。送走了奶奶,家人在整理她的用品時,發現她的枕頭裡盡是五毛到一塊的錢,她的一件襯衣竟然有10多個補丁。看著補了又補的衣服,爺爺和爸爸痛哭不已,深感對不起她。
奶奶去世時,荷花阿姨、小雪和朱奶奶都在醫院照顧我。
當我從產房出來,荷花阿姨高興地說:“謝天謝地,母女平安無事。”
我關心地問:“是男孩女孩?”
“是千金。”
時代不同了,我雖然沒有娘那時候的壓力,但不免有絲絲的遺憾。不過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我現在是媽媽了。
佛教把人的生死看成一次輪迴,把人的一生從生到死叫做一期,一期是剎那剎那相續而有的。對一個人的整體來說,她(他)有一期的生住異滅,即生老病死,但從她的組成各部分來說,則是剎那剎那的生住異滅。
佛經說人的身體每12年全部換過一次。實際上一個物體的生住異滅,一個事物的成住壞空都是剎那剎那相續的存在。我常把女人的人生每個階段也看作是“剎那”,以前我是女兒,後來是妻子,現在我又成為母親,覺得這些都是我的人生輪迴中的一次次“剎那”。
有了孩子,新的一輪開始了。
五十七
就在吳明上大學的時候,同班同學蔡楠楠走進了他的心房。
大一的時候,班上所有的同學都說蔡楠楠和吳明像哥妹倆,的確奇怪,他們長相神似,愛好一致,脾氣相投,並且互有好感。唯一不同的是,楠楠是南方大城市的人,出生官宦之家,爸爸是大學校長兼市人大副主任,媽媽是學校醫院的院長,可謂溫室裡的花朵,玉寶盒中的翡翠。吳明則是小縣城的人,土生土長北方小夥子,風華正茂的熱血青年。
可是他們自從相識以後,就經常交往,在頻繁的接觸中,吳明能讀懂蔡楠楠的笑容,楠楠能理解吳明的眼神。楠楠比吳明小兩歲,她把吳明當作大哥哥。
吳明非常喜歡這個小妹妹,處處關心愛護著楠楠。到了大二的時候,他們的感情逐漸加深了,似乎超越了哥妹情。
大四那年的一個星期天的中午,在家睡午覺的楠楠夢中與吳明兩人,漫步在那拉提草原上。這裡真是個好地方,看不到裸露的土地,看不到人工的痕跡,一切都那麼自然流暢。這裡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水就生綠;給點風力就發電;給點施捨就奉獻;給點烏雲就閃電……
那拉提草原只有兩種基本色調,那就是藍天綠地。儘管這裡只有兩種色彩,但並不顯得單調,這是因為這裡的綠色豐富多彩,山上的綠與平地的綠不同,山頂的綠與山谷的綠不同,山坡的綠與丘陵的綠不同,向陽山坡與背陰山坡的綠不同,綠色隨著地勢的起伏而表現出淡綠、深綠、墨綠……總之不論濃淡深淺都綠得那麼合理協調,那麼水靈鮮豔,引人入勝,令人興奮,讓人陶醉。
傳說成吉思汗的一支軍隊長途行軍,缺水少糧十分艱難,正當走投無路的時候,翻過了一道山,忽然看到眼前一片綠色的大草原,他們得救了,從此便駐紮在這片肥沃的草原上,並稱這裡為那拉提草原。那拉提是哈薩克語,意思是白天鵝。
楠楠和吳明牽手在風景如畫的山坡上,欣賞大自然的美景,這綠地、藍天、白雲彷彿就是西方的極樂世界,好像就是無慾界的兜率宮。在這個安靜的樂園裡,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滿眼的綠色讓他們興奮極了,突然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