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你的目標在荊湘,而我們王家未來如果真的要起事,卻也不會在這裡,經營郢州,一方面是為了結交豪傑,另外一方面,也是要做個最壞的打算,萬一我們起兵失敗,至少也有個可以投奔的落腳之地。”
賀若弼“嘿嘿”一笑:“王世充,你想得未免太天真了點,如果你兵敗來投,還有誰會收留你呢?就象楊諒,牆倒眾人推,最後困守晉陽的時候,他可是被自己身邊的人綁了去領賞的。你若是真的起兵失敗,那即使來這郢州,也不會有人救你。”
王世充搖了搖頭:“所以說晚輩只能希望到時候不要一個人孤軍奮戰,希望天下的英雄都能助晚輩一臂之力,尤其是賀若將軍您,到時候這荊湘之地,還不是您說了算。沒準晚輩就要來投靠你呢。”
賀若弼雖然明知道王世充是在拍自己的馬屁,但顯然也很受用,摸著自己的鬍子,喜形於色。
王世充一看賀若弼高興了,繼續道:“所以說啊,晚輩只想在這荊湘北邊的門戶郢州留塊地盤,賀若將軍你以後可是能坐擁整個荊湘的,應該不會跟晚輩計較這一個小小郢州吧。”
賀若弼沉吟了一下,道:“要是這麼說的話,這郢州倒也不是不能給你,只是你在這裡跟陳稜合作,到時候他要是不肯接納你,或者說他還要當隋朝的忠臣,那我荊州不是門戶大開了嗎?”
王世充心中冷笑,說這賀若弼胖他還真喘上了,言語間好象這荊州當真是他的地盤似的,也不知道他這種莫明其妙的自信心從何而來,王世充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就算是亂世到來,大家一起發動,賀若弼基本上也不會是蕭銑的對手。
但王世充的臉上仍然作出了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他搖了搖頭:“陳稜不會這樣做的,他不傻瓜,只要他一起兵,這些年來在郢州私藏兵馬的事情就露餡了,而且他怎麼可能蠢到聽朝廷的調令,明知天下大亂,還要為朝廷賣命呢?”
賀若弼“嘿嘿”一笑:“王世充,你的自信心好象過頭了一些,如果到時候你的朋友們一個個都偃旗息鼓,沒有出現你所說的那個天下大亂呢?”
王世充自信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晚輩的朋友不會坐視晚輩孤軍奮戰,肯定會群起響應,就好比賀若將軍,如果您看到了王某帶頭起事,你會選擇按兵不動嗎?”
賀若弼歪了歪嘴,濃眉一揚:“這可說不定,楊諒起兵時,天下的野心家其實也並不少,可沒有一個真正起事響應楊諒的,就好比你王世充,當時也是有兵在手,你既然能在先皇駕崩之時在大興就能拉出幾萬人,為何不去幫那楊諒呢?”
王世充笑了笑:“楊諒起兵和楊廣爭天下,不過是兄弟之爭,誰贏了都對我們沒有什麼區別。楊廣當時畢竟代表朝廷,有大義的名份在。加上先皇這二十多年把國家治理得很好,人心思安,誰願意吃飽了撐的去造反呢?”
賀若弼緊接著道:“說得好,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明眼人都看出楊廣已經對楊素心生忌憚,必欲除之而後快,而作為楊素一黨的你,也只會跟著倒黴。我剛才聽你說,要是楊廣殺到你家頭上的話,你家是不會坐以待斃的。那麼如果他現在就對你們王家下手,而現在天下的人心還算安定,沒人會響應你,你王世充打算怎麼辦?”
王世充一下子給戳中了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他其實自己每天所擔心,所恐懼的也正是這件事。思來想去,他只有一聲嘆息:“真到了那種情況,起事乃是找死,只有想辦法留得青山在了,天下人心思安的時候,貿然起兵不可能有好結果,只有等到楊廣弄得天下大亂時,我等才可以趁勢而為。”
賀若弼不屑地道:“王老弟,你這樣還是不行,人家殺到頭上了你還要等死嗎?放手一搏,總比當縮頭烏龜要強。我不太相信你們王家在各地都沒有一點佈置,會就這麼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