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了。
范雎已經飛不起來了,所以他看不到,甚至不知道還有沒還能一起混戰的同伴。
或許都死了吧,就像被自己撕碎的那些死士,或許都被趙人砍成了碎片了吧。
這一刻范雎深深地感受了的戰爭帶來的是什麼,什麼對與錯,什麼正義與邪惡,都不是,都不存在了,僅僅是最簡單的為了生活。
那些死士撲了過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會讓范雎再次騰空。
范雎眼睛被血沾染得連視線都是紅的,也是模糊的。
似乎直接要昏迷了過去,也是這時一道妖魔般的陰影衝到了范雎眼前,似乎如同野獸一般撲向了衝過來的趙國士兵。
范雎看不清楚了,視線太模糊了,只覺得頭腦脹痛得厲害,就那麼直挺挺地倒下。
……
等范雎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體在發熱,似乎因為傷口感染在發燒。
人體的疲憊,就像被打了麻藥,唯有手指還能動彈。
似乎在馬車上,還沒有死嗎?這怎麼可能?
馬車外似乎有篝火的響聲,但並無刀兵之聲,安全了?像是在一個地方紮營?
范雎奮力的,好不容易轉動了一下腦袋,肩膀上的傷口被人粗略的包紮了一下,侵出來的鮮血一大片,傷口上的藥,像是奇怪的粉狀藥物,髒兮兮的。
范雎感嘆,這傷口不感染誰感染,止血或許有點用,但也免不了截肢之類的吧。
視線再往下,趙政小腦袋正撐在范雎的大腿上,小眉頭皺得成了川字,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噩夢,眼睛顫抖得厲害。
而當范雎將視線放到另外一條似有重物壓著的大腿時,瞳孔都縮了起來。
壓在他大腿上的是個什麼玩意?
銀髮,玄瞳……
是那妖魔!
范雎在夢中見到過,在長白山下的地底陵墓也遇到過的那隻妖魔。
范雎都以為自己傷得腦子都糊塗了出現了幻覺,但那妖魔正睜著蛇瞳一般地豎眼,審視著,觀察著范雎。
那讓人心顫的冰冷目光,嚇得范雎不自然地向後退縮,但卻被那妖魔不滿地腦袋直接地繼續靠上來。
范雎:“……”
要不是對方眼色太過冰冷,倒是很像一隻狗。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為何會出現他的馬車上,還跟一隻狗一樣靠在他大腿上?
范雎現在腦子如麻,有些理不清,倒是馬車上的那塊黑石碎成了碎片,散落得到處都是,也沒人收拾。
被一隻妖魔莫名其妙地靠著大腿可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范雎小心翼翼地嘗試著將大腿移開。
結果惹得對方一陣惱怒,腦袋一個勁往范雎腰窩子擂,不願意挪開。
這麼幾次,范雎也發現了問題,似乎對方並非想要靠近他,而是守著他腰間的運動挎包,一步不想離開,就像守衛財寶的守財奴。
范雎眼睛閃爍,他運動包裡面,也就那隻青銅盒子特殊一點。
一隻守衛財寶一樣守衛青銅盒子的妖魔?
或許是范雎剛才的移動,將趙政給吵醒了,趙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范雎醒來,臉上一喜,趕緊推開馬車的窗子:“李將軍,仙人醒了。”
范雎透過窗子向外看,外面升起了篝火,的確是在紮營,一些傷兵疲憊地守著篝火,人數明顯比他們剛出邯鄲時少了很多。
而且這些逃脫的傷兵,能活下來的估計也沒有幾個,全看命和運氣。
范雎有些驚訝,他們是如何脫險的?
以他昏迷前的情況,他們必死無疑。
現在活著的人數,都算是多得超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