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將手透過鏡子伸向外界相連的空間。
若是鏡子足夠大,說不定他整個人都能擠進去,來到鏡子中的地點。
他懷疑,他就是無意中這麼來到的這個世界。
但他反覆在盒子世界尋找過,鏡子還有幾面,但除了現在的兩面,其他的都暗淡無光,而現在的這兩面,一面通向趙政的小院,且只能容一隻手透過,一面通向他在趙國平原上宿營的地方,那面鏡子倒是足夠大,能讓他整個身體透過。
范雎正想著,這時腦海中一陣疲憊傳來。
他在盒子世界能待的時間有限。
范雎再次看了一眼前面,小孩正將一雙眼睛往他懷裡的透骨鏡上面瞧,都快黏上面了,嘴裡還小心翼翼地問道:“怪手,你是誰?”
范雎一笑,也不知道盒子世界牆壁上的鏡子和這小孩手裡的鏡子有什麼關聯?
然後揉了揉開始昏沉的腦袋,退回長廊的另外一端,一腳跨進那面大鏡子中。
趙國,河套平原,熄滅的篝火。
蒼茫大地,已是深夜。
草原夜晚的冰冷,蚊蟲之多難以想象,范雎以前也不是沒在外面夜宿過,但至少有帳篷有睡袋,從未像現在這般就這麼躺在冰冷的地面。
地底的寒氣透骨,讓血液都有一種快要凝固的感覺。
“近況艱難。”
范雎嘀咕了一句,然後將快要冷掉的剩下的那碗豆飯喂進嘴裡,如同……嚼蠟,一碗豆飯本就無滋無味,虧得趙政那可憐巴巴的小孩還吃得特別香。
一個被苛待,被關起來,無人關心的四五歲孩子,能活著長大,本就是奇蹟。
范雎也知道,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首要的並非什麼展露手腳,而是默默地學會怎麼生存,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畢竟並非所有人都能是故事中的主角,所有人都會包容他的無知和犯錯。
這三天,他都在觀察和學習,趙人在挖掘地底的寶藏和商人換取物資,他也學著以此生活,以至於不讓自己餓死……
合眾從流,學會如何生存,掌握這個世界的常識,這樣才能活得更久。
冰冷的大地和現在離奇的處境讓他怎麼也睡不著。
迷茫?
一開始的確是迷茫的,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格格不入,那種剝離感正常人都無法承受,至於那些來到異世界,直接就沒有一點心理變化,就坦然地接受這種突變的人,他實在無法理解。
不過,自從發現趙政那小孩的存在,他也不再那麼漫無目的了。
一個人一但有了目的,就不會變得麻木。
賺取路費,去邯鄲抱大腿,如此,他在這個世界的生活或許就能穩妥一些,現在嘛,還是賺點糧食將趙政養活吧,他看著祖龍小時候的處境時刻都會掛掉一樣。
范雎翻來覆去,頭頂的星空還是那片熟悉的星空。
據說星辰也並非亙古不變,每隔幾千年,它們的相對位置都在變化,再長久一些,像太陽這樣的恆星都會寂滅變成黑洞,只是沒有人能活這麼久,無法見證它們的改變。
實在睡不著,范雎將運動挎包放在身前,他的青銅盒子就是得自這個挎包。
其實這個挎包也並非他的,這事情說來就複雜了,且有些難以啟齒。
范雎大學畢業正式進入社會,學遺蹟考古這個專業,沒有點關係並不好找工作。
一個小院長大的死黨周浩邀請他去小聚,也算是為他牽線搭橋,說是市文化局正好有一個工作適合他。
周浩的家庭比較複雜,是重組家庭,他母親嫁給了他現在有些權勢的後爸。
范雎去了,沒想到周浩家裡……離奇的熱鬧,青年聚在家裡嗨歌喝酒,輕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