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條件實在堪憂。不過好在暖氣給的很足,但熱水需要限時供應。
喻沉偷偷觀察賀臻的表情,如果順利入住酒店,他們本該坐在最明亮寬敞的房間,欣賞著愛琴海的夜景,共度浪漫晚餐。
但現在,就連熱水都是稀有物資。
喻沉剛剛吃得比較快,這會兒胃又開始痛。
賀臻讓他歇會兒,獨自鋪上乾淨的床單被罩,好能讓喻沉儘快躺下。喻沉雖然沒跟他說自己不舒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個房間的熱水供應時間剛過。”喻沉默默算著,“晚上十點才能來熱水。”
賀臻:“沒關係,回頭我跟老闆要一些,先幫你擦擦身子,你早點休息。”
喻沉雖然沒潔癖,但也很愛乾淨。今天吐了好幾次,挺嫌棄自己的。
賀臻是個行動派,沒過多久拿來兩壺熱水,將盆消了消毒,用熱毛巾幫喻沉擦臉。
喻沉脫掉毛衣,上身赤裸。他觀察著屋裡的設施,小聲問:“老大,你說這裡有沒有攝像頭?”
賀臻:“我帶了檢測器,沒有。”
“喔,你是哆啦a夢嗎?怎麼什麼都有?”喻沉難得有心情開玩笑,賀臻細細打量著他,感覺喻沉吐了一下午臉都尖了。
“來,脫褲子,我順便給你洗腳。”
賀臻剛跟老闆那裡買了兩個盆,朝喻沉打趣:“不然洗腳擦身子用一個盆吧?”
喻沉知道賀臻在逗自己,翹起唇:“嗯,也行,我不嫌棄我自己。”
賀臻又倒了半盆熱水,握著喻沉的腳踝放進去:“舒服嗎?這裡有一個穴位,可以減緩疲勞。”
喻沉嗯了一聲,視線落在
賀臻低著的頭上。
一瞬間,他心潮洶湧,心底燃起的暖意隨著血液緩緩流向全身,灼熱的睫羽輕顫。
“老大,等你老了,我也幫你洗腳。”
賀臻含著笑:“嗯。”
渾身上下洗乾淨,喻沉穿著睡衣躺在被窩裡,等賀臻也收拾完,連忙撒著嬌拉賀臻陪他一起睡。
現在才晚上八點,但喻沉已經疲憊得不行,尤其是腦袋沾上那熟悉的臂彎後,只想閉著眼休息,什麼都不想。
賀臻輕輕拍著他,哄他睡覺。
屋裡的黴味兒很重,喻沉心道,賀臻大概從小到大都沒住過這樣的房間吧。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賀臻反問:“那你住過嗎?”
喻沉想了想:“我也沒。”
他小時候雖然住在農村,但勤快的母親將家裡打掃得一塵不染,每到冬天,他窩在土炕上,暖呼呼地被媽媽抱著,有時會啃著紅薯,非常幸福。
“都是初體驗。”賀臻親了下喻沉的額頭,決定把喻沉的思想轉變一下,“我跟你沒什麼不同,你不用總考慮我有沒有經歷過這些。比起我自己的不便,你受委屈更讓我難過。”
喻沉眼眶一熱,蹭了蹭賀臻的肩膀。
“老大,我給你哼首歌吧,我新學的。”
“好。”
屋裡的燈滅了幾盞,只剩床頭微弱的燈光。喻沉就著窗外乾淨的月色,輕輕哼唱:“是你是你身後的青春都是你…”[注]
這首歌叫《是你》,他幾日前無意間聽見,幾耳便愛上。
“做你的船槳,你是我的翅膀…”
賀臻手臂落在喻沉腰間,直勾勾凝望著喻沉含笑的眼睛,右手忽然被喻沉牽緊。
“也堅定的做著彼此那束光…”
這間民宿靠著海,能清晰聽見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喻沉清潤靈巧的聲線好像賦予了海浪幾分靈動和生命力,彷彿是落在海面的一束光,唱出了屬於他和賀臻成長故事。
他們是家人,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