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金的牡丹茶盤上,託了兩隻半邊的巹來,底座的莖上用紅繩拴著,裡面各盛了酒,蓉卿託了一杯側身抬眸去看齊宵,齊宵的視線也正望過來,她紅了臉抬了手,與他交臂相近,彼此氣息漸濃,齊宵雋刻般的五官在她眼前越發的立體,凝望著她的視線中,是化不開的濃情和期待,她心頭一甜鼻頭微微發酸,這一段情修了正果,她希望彼此餘生能相愛相守不欺不離,也不枉她重走人世這一遭……
喝了合巹酒就算禮成,有人開口趕齊宵:“宵五弟,外頭正等著新郎官兒敬酒呢,再不去桌子都要掀翻了。”
齊宵猶豫的去看蓉卿。
“你就放心吧。”有婦人笑著道,“這裡又不是虎穴,我們吃不了她,保證等你回來,還你一個全全整整的媳婦兒。”
喜房裡又是一陣笑鬧。
齊宵想說什麼,又頓了頓,最後還是在眾人的笑鬧聲中,被趕了出去。
齊宵一走,就有位身材豐腴滿臉笑容白胖的女子走了過來,她穿著一件妃色繡粉白芙蓉花描金褙子,約莫三十左右的樣子,笑容和煦的和蓉卿道:“五弟妹,新婚鬧洞房人人都有,你別怕,就安安心心的,有什麼不妥的地兒和我們說,往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不等蓉卿紅著臉應是,婦人又道:“瞧我……”她哈哈笑了起來,道,“我是你樺嫂子。”又指著她身邊那位,“這是你連二嫂子,當初去侯府請期可不就是我們兩人去的。”
原來她就是樺大奶奶而旁邊那位穿著茜紅褙子素蘭裙子的略瘦的夫人,是連二奶奶,她笑著點頭喊道:“樺嫂嫂,連嫂嫂!”
“這真是個可人的。”連二奶奶笑著道,“怪道我們宵五弟卯足了勁兒要娶回家,瞧著模樣兒便是我瞧了一會兒,也生出股憐香惜玉的心思來。”
又是一陣大笑有人喊著道:“你可別憐香惜玉,回頭宵五弟可不得饒你。”連二奶奶便是眼波一轉,啐了一口道,“好好的話從你這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變了味兒……”
“那成,您啊,今兒晚上就待在這兒試試,瞧瞧宵五弟可會把您丟出去。”
大家一陣笑,連二奶奶指著眾人道:“瞧你們一個個的,我是皮糙肉厚經得住,可要嚇著我們新媳婦兒,我可不饒你!。”
蓉卿含笑望著眾人,眼眸明亮似迷惘懵懂的樣子,心裡卻是飛快的轉了轉,高門勳貴果然是不同,她可是聽說齊家幾房兄弟為了分家產還差點兒動了手,如今幾個人女兒在她房裡有說有笑,全然尋不著半點不睦的樣子來。
她微微挑眉,打起精神應付著。
“得,我可說不過你。”一直搭腔的那位婦人笑著道,“單你這嫂子怎麼憐香惜玉可不算,人家可還有正經的四位嫂嫂沒說話呢。”
蓉卿不由朝說話的婦人看去,穿著一件煙霞色妝花滾邊褙子,梳著圓髻眼梢眉角看上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身材苗條不像婦人到像是個小姑娘,見蓉卿去看樺大奶奶就介紹道:“五弟妹,可別聽你洵嫂子的,她啊,嘴裡向來沒個正經。”
洵嫂子?那就是齊家五老爺膝下長子齊洵的夫人,似也是家中進門幾年卻未所出的媳婦兒,怪不得說話中夾槍帶棒有股酸氣。
“來,這是你成大嫂子,榮二嫂子,忠三嫂子……”樺大奶奶指了三個高矮胖瘦的婦人,一頓又指了坐在圓桌邊,一直未曾開口的婦人,“那是你四嫂。”
就是齊成,齊榮,齊忠的夫人,齊宵的三位庶兄,而那位四嫂應該就是齊皓的夫人。
蓉卿不能起身,只能笑著一一喊了一聲,成大奶奶顴骨很高,人瘦個兒也顯得很高,笑起來眼角皺紋頗深,不大好相與的樣子,榮二奶奶則是和眉善目微胖的樣子,忠三奶奶面板微黑憨憨的不說話,蓉卿的視線又落在齊皓夫人身上,她穿著一件鵝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