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
孕檢的日子到了,她鼓起勇氣發資訊跟他說,希望他能陪著她去,等來的卻是範文欣。
範文欣開車接送她去醫院,幫她約最好的產科醫生,缺什麼補什麼,比霍母對她都要好。
範文欣說:昭昭,霍總太忙了,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不要打擾他工作。只有公司好了,才會給孩子跟你帶來優渥的生活,你要分清楚主次。
凌昭只要想起那段日子,嘴裡是苦的,骨頭縫裡都透著疼,而心裡更是千瘡百孔。
霍奕修喉結翻滾,許久沒說話。
凌昭直直地盯著,他不說,那麼剛才的坦白局都是廢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水冷了。
凌昭的胸口憋悶了很久的濁氣一口吐出,兩手撐著浴缸邊緣起身。
嘩啦啦,水流從她的身體流淌。
本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畫面,霍奕修撇過了頭,像是不敢面對她。
凌昭這時候無所謂羞恥。
兩人一起生活了兩世,最醜陋的一面都見過了,一副軀體而已,已經沒必要遮掩。
她站在淋浴區沖洗身上的泡沫。
霍奕修始終盯著那缸涼了的水。
凌昭沖洗完,用浴袍裹了身體走出去。
霍奕修一個人在浴室獨處很久,想了很多,在說真話與假話之間思索更好的價效比。
凌昭最在意的是孩子。
而他可以說自己與範文欣的感情,也可以在她的面前說自己不愛她,她可以平靜面對,可是關於孩子……那是她的心結。
過了很久,房間傳來電視臺的播放聲音。
男人起身,才發現坐的時間太長,腿腳已麻。
揉了揉膝蓋,他出去見她。
凌昭依舊裹著那件睡袍,說是在看電視,可她的心思不在電視節目上。
她撇著眼睛看別處發呆,神色是愴然的。
眼角微紅,像是哭過一場。
霍奕修走過去:“上一世的霍奕修,說實話,那個孩子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連夫妻房事都很少做,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不想要孩子。
他恨著她,父母的關係如此糟糕,出生的孩子又怎麼可能好好長大。
她有孕這件事讓他措手不及,他那時甚至想過讓她打胎。
那個念頭有過,雖然很快就否定了,可有過就是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