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黑暗將世界縮成了一個小火堆。
火堆旁講完了自己這輩子蒼白的所有見聞後的金三,哆哆嗦嗦地又想從頭講起。
面對不知道能不能度過今晚的人生,雖然苦難得很平淡但他還是想一再回味。
“少說兩句,休息會。”
陳墨聽得有些倦了,阻止了金三的講述。
“哦哦,好的。”
金三立馬閉嘴,拘謹地點了點頭,準備起身從火堆旁離開,加入正在站崗放哨的大牛和小黑的隊伍。
小黑此刻在大牛身側,精神洋溢。
它終於熬過了一直躲在背囊還有床底的日子,現在面對廣袤無垠的黑暗世界,讓它有想要長嚎兩聲的衝動。
不過,陳墨當然不會允許,他好不容易才以戰備食糧的名義將小黑帶在身旁,可不是讓它來添亂的。
小黑是一隻狗,所以它很聽話。
眼看金三起身。
陳墨瞥了金三一眼,淡淡說道:“不用,你坐著,沒事的。”
冰冷的目光,讓金三頓住了動作,他立馬收住了裝模作樣想要表現的動作,乖乖坐好。
陳墨懶得和他解釋原因。
小黑的嗅覺很靈敏,而金三背後畸變的腫瘤,散發出的惡臭味道靠近了反倒會影響小黑的偵查。
陳墨也看穿了金三的心思,怕自己是個廢人被當成棄子想要表現,又怕表現的時候小黑突然畸變成汙染獸他小命難保。
但陳墨並不在意這些,金三確實也就是個棄子。
在二人停留的油燈之前數十米,鋼鐵拒馬之後。
大牛一邊用腳背摩挲著小黑的肚皮,一邊調戲道:“小黑,想叫就叫啊,憋著幹嘛?”
小黑低吼兩聲,跳到大牛的另一邊躲開調戲,繼續認真地分析著黑暗之中,微風氣流之中的各種氣息。
“黑啊,還得是你啊,你要是畸變了,牛哥親自送你。”
大牛看著認真的小黑,笑著感嘆道。
小黑畸變了就是汙染獸,現在這個世界,動物的狀況和人類相差無幾,甚至更為惡劣。
大部分動物接受輻射後都會產生畸變,隨著汙染程度的加深,會逐漸變成沒有理智,嗜血瘋狂的汙染獸。
小部分動物能保持清醒,就像人類發生良性變異一樣。
還有一種極小可能,輻射啟用它們體內的始祖血脈,它們也就由“它們”變成了“他們”,成為令現在人類談之色變的妖靈。
“汪汪!”
“汪汪!”
小黑叫了!
大牛神色一肅,抓握起重斧朝小黑吼叫的方向看去。
黑暗中不知會有什麼危險來臨。
陳墨自然也聽到了,他拿起武器,讓金三提好燈,兩人一起往前靠去。
金三一臉苦澀,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提燈將會成為最醒目的目標,但他別無選擇,只能寄希望於小黑是一場誤報,他甚至都不敢想陳墨和大牛會將汙染獸擊殺。
小黑的判斷沒有出錯。
三條牛犢般大、嘴裂到頸部的犬類汙染獸流淌著腥臭的口涎在黑暗中露出輪廓。
一大兩小,一公兩母。
心中其實也有些微微緊張的陳墨鬆了口氣。
裂口犬,次級汙染獸,對他們三人來說遠遠談不上危險。
“小黑退回來,大牛你纏住最大的那隻,我找機會先殺一隻。”
陳墨立馬做出安排。
他身旁的金三磕磕巴巴問道:“墨哥,我呢?我怎麼辦?”
陳墨抬手用光頭那繳獲的獸牙匕首在金三背部腫瘤劃出一擊,腫瘤破裂,汙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