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同志,請問什麼事?”常威端起碗夾菜。
羅珏有父親在身旁壯膽,帶著怨恨和羞臊,“常威,你不要太過分。”
“誰過分?”常威豎起筷子一掌拍進桌子,只留一截筷子露在外面。
老張和羅父眼睛被針刺一般急速縮了一下,這一手是真功夫,桌子是老松木,雖然有些軟不如其他木頭堅硬,但是能把木頭筷子拍進桌子還穿透了,是個高手。
“羅珏,你不要說話。”羅父呵斥著女兒。
掏出煙道:“常威,這事是我羅家先當了小人,你的禮物我收到了,可以扯平了嗎?”
“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們這樣的人嗎?永遠是高高在上,覺得自己立功了,該享受享受了。出門有車,家裡有保姆,孩子隨隨便便就能當科長。低下頭看看,有的人家一個月吃不上一頓肉,還有的人家糊火柴盒窩頭都吃不飽,你立功了,虧待了你了嗎?你吃的住的用的,哪樣不是你女兒看不起的工人農民努力生產出來的。
這些還不夠啊,你要面子,要尊嚴,要我給你磕頭求饒你心裡才爽嘛?推翻三座大山,你這個小山包鼓起來了,你比那些犧牲的享受到了更多,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才知足?你告訴我,你到底要老百姓怎麼供奉你這個大功臣你才滿意?”
“你閉嘴,”常威對要開頭說話的羅珏大吼一聲,“你爸立功了,你享受了,你就比我就高一等,拿人命不當回事,前仆後繼的先行者,是為了讓你享受紅利的?你讓那些為了理想為了國家犧牲的先烈怎麼想?他們犧牲了,活下來的人成了新的貴族?如果是這樣,你爸憑什麼被人尊敬,你告訴我,憑什麼。”
常威一掌把桌子拍塌了一塊。
“我靠自己死地求生,我靠自己打死邪教徒首領,我憑什麼不能當領導,我憑什麼不能成人上人,我憑什麼要低你羅家一頭,你告訴我,你爸獨自圍剿三百多敵人嗎?我,常威做到了,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常威好好說,羅大哥不是這意思。”老張聽出常威這是委屈鬱悶,自己打壓人家功勞,人家一直不服氣。
“那你告訴我什麼意思?你告訴我,你貪墨我的功勞,打著為我好的名義,你算老幾,我爸為了這個家被土高爐燒死了,都是為國家犧牲, 憑什麼我家就是一個普通職工,就因為沒參加戰鬥?你算老幾,替我做決定。”
“羅珏,我今晚就出城,你再試試埋伏人打死我,你試試動我家裡人?別以為有你爸撐腰,你就無法無天。還有張大哥,不要仗著給我提了兩級就可以替我做主,我這功勞憑什麼只有兩級,我跟你喊冤叫屈了嗎?你要知足,明白嗎?”
常威拿起麻袋就要出門,羅父猛地站起來,“常威,我向你道歉,羅珏永遠離開四九城,我小兒子換個單位,請你原諒他們,我替他們給你道歉。”
看著羅父鞠躬,常威有些哽咽,草特麼的,要人命的仇,因為你有大功勞,所以我常威就要忍著憋著。
“好,我接下了,我常威發誓,這輩子這樣的事只此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忍受一次。”
老張也站起來,“常威,別以為自己立了功就可以肆意妄為,解釋解釋齊主任怎麼回事?還要我提醒你。”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大校怎麼回事,你解釋解釋那個湘兒的姑娘怎麼回事,救了一命不該全家上門道謝?怎麼地,領導的子女被人救了好處都不給,禮貌呢?教養呢?跟羅珏一樣狼心狗肺嗎?還要因為我救了她要滅口嗎?被一個臭辦事員救了拉不下臉?你們這些人臉面比人命都重要,好處一點不給,草。”
常威用手指著老張,“記住,你欠我的,除非你扯掉肩章復員,我常威不計較功勞大小,不代表我心裡沒有一杆秤。”
“諸位告辭,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