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浩洋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甚至在他走之後包廂內的氣氛更加活躍，硬生生將他變成了催化劑。

無人在意他的事情，只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狂歡中。

又是幾輪真心話大冒險，參與的人基本都輪了一遍懲罰，但只有程淺兮仍然沒有輸過。

於是讓她輸一局成了其他人共同的目標。

再幾輪過去，輸的一方總算來到程淺兮身上，眾人立刻歡呼，只想著能在這個文文靜靜的學妹上套出點什麼來。

“輸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都可以吧。”程淺兮回答，沒想太多。

於是便有人提出：“給你列表中的第一個人發資訊，找他借錢！”

比起其他直接告白的懲罰，相比之下她這個簡單很多。

程淺兮下意識點開自己的列表掃了眼。

她的第一個人，是司碩。

指尖頓了頓。

下午她把本要發給許景肆的訊息錯發給司碩，不久之後收到了他回覆的沒事兩字，雖然他們並沒有再聊什麼，但是在這段時間她也沒跟其他人聯絡。

也不知道應該說是巧還是不巧。

程淺兮的眸色暗沉了些許，手上下意識端起酒杯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我還是選擇真心話吧。”

身邊有人輕聲詢問，“為什麼呀？這個懲罰多簡單，借了錢之後跟他解釋一聲還給他就行了。”

“抱歉，我不想找他。”

程淺兮又喝了杯酒，這話是說給其他人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金玥玥跟餘詩忻對視了一眼，兩人瞬間明白什麼，同時嘆了口氣。

其他人便換成真心話問題：“最讓你念念不忘的那個人，你是從哪個瞬間開始心動的？”

念念不忘的那個人麼？

酒精順著喉嚨往下，有點苦澀。

她又回憶起跟司碩相遇的那個晚上，手足無措的她躲進他的懷中的那一幕。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瞬間，但要說真正心動的感覺麼。

“應該是在接觸中慢慢積累起來的。”

“具體什麼樣的接觸更讓你心動？”又有人追問。

程淺兮仔細想了想，唇邊甚至泛起了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他會主動幫我拿包，會主動站在烈日下替我擋住太陽，也會注意到我的小情緒，照顧我的點點滴滴。”

她正是在這些不起眼的細節中漸漸淪陷，不能自拔的。

可是當每次細數到這些的時候，都會讓她覺得，司碩其實也是喜歡自己的。

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了，想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笑容笑著笑著又苦了下去，程淺兮努力隱藏住自己的情緒，再次將酒喝完。

幾人起鬨，繼續進行下一輪遊戲。

程淺兮也跟著玩，只是總有些莫名其妙的低落。

包廂內恰好有人點了首《富士山下》，鋼琴曲前奏迴盪在偌大的空間內，空靈的按鍵彈入了人心中。

程淺兮聽見聲音，抬眸愣愣的盯著歌詞。

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著雪路浪遊，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歌曲v中有一句話，讓她記憶猶深。

喜歡一個人就像喜歡富士山，可以看到它，卻不能搬走它。愛情也是如此，逛過就已經足夠。

所幸包間內的燈光昏暗，別人察覺不到程淺兮眼眶中染上的溼，一直到整首歌曲結束，她仍然沒能緩過來。

這首歌好像也在給她上了一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