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被他按坐在沙發上,他親暱地俯下身來,胸膛抵在她的身側,一手在她烏黑的髮間隨意揉了揉,一雙狹長的眼直直迎上薄崢嶸的視線,薄唇勾起一抹放肆而放浪的弧度——
“她身後是我,有個不怕死的瘋子給她撐腰,她有什麼不敢?”
他一字一字說出來。
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墜下,落進她的耳朵。
鹿之綾坐在那裡,只感覺自己的耳膜被狠狠颳了一遍,那種無法言喻的觸感激盪著她的每一根血管。
她一句話都沒有了。
“……”
聽到薄妄說出這種話,薄崢嶸怒不可遏地瞪向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從前作惡最多也就是毀自身,現在要為這個女人搞自己家裡?
“知道,我保證熱度一直維持最高。”
薄妄慢吞吞地揉著鹿之綾的發,“稍微降下一些,我就繼續往裡填,實在不行,我身上還有很多沒爆出來的東西,一定讓薄家天天在熱搜第一條。”
“……”
聞言,鹿之綾怔然地抬眼,只能看到薄妄的下頜。
他在幹什麼?
她沒想過把他也搭進去。
“……”
在場的人都嚇呆了,大少爺大少奶奶這是要幹什麼啊,這麼槓先生,以後日子不過了?分家了?
薄崢嶸坐在那裡死死盯著薄妄那張瘋狂的臉。
薄妄瘋得滿不在乎。
薄崢嶸清楚,他這個兒子就是真把薄家帶進地獄,都不會感到一絲愧疚。
許久,他忽然笑起來,“好,好,好得很!”
“……”
傭人們嚇得蜷縮起腦袋。
薄崢嶸站起來,轉身,突地又回過身來,瞪了一眼鬱芸飛和夏美晴,抓起面前的平板就狠狠砸在桌上,“一個一個都好得很!”
平板螢幕當下被砸得全是裂紋。
鬱芸飛和夏美晴都嚇得面色慘白,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不影響薄家的表面和諧,說說鬧鬧也就過去了。
現在鹿之綾和薄妄死抓著不放,薄崢嶸對她們自然也備生惱意。
薄崢嶸轉頭離開。
聞管家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又跑回來,看一眼餐廳裡劍拔弩張的氛圍,僵直了背道,“先生吩咐,夏夫人暫停手上所有的職務,慈善做滿半年再恢復;至於鬱夫人……”
鬱芸飛的呼吸一滯,站了起來。
聞管家擦擦汗,繼續道,“罷免鬱夫人在財團的一切職務,搬出神山,自己找地方另住。”
薄崢嶸到底還是妥協了,妥協在薄妄的瘋勁下,妥協在薄家大局下。
聞言,鬱芸飛一呆,癱坐在沙發上,臉色煞白。
她跟著薄崢嶸這麼多年,他從沒有這麼對過她,就是夏美晴跟了他,他也沒讓她搬出去。
職務不是暫停,而是直接罷免。
這是直接把谷娜的死算她頭上了,才會罰這麼狠。
“……”
夏美晴也嚇傻了,呆呆地坐在那裡。
半年?
財團的事什麼都不管,就做慈善做半年?
鹿之綾坐在那裡冷漠地看著兩個女人惶然的臉。
忽然,兩個女人朝她看過來,眼裡恨得不行,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鹿之綾笑了。
她拉開薄妄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朝她們走過去,一雙眼平靜淡然,“恨我嗎?恨我就直接點,直接來對付我。”
“……”
“只要我活著,你們動一下,我就咬回十下、百下。”鹿之綾看著她們,字字冷冽決絕,“我不死,你們就別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