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等她一句肯定,想都不想的肯定就這麼難?
她這一次走,他又要怎麼才能再看到她……
“鹿之綾,你給我回來!”
他歇斯底里地吼出來,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
鹿之綾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巨響,她震驚地回頭,就見薄妄掙扎著從病床上下來,大傷初愈的人連站都站不住,剛拔了手上的輸液針薄妄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他拼了命地支起身子想爬起來,顆顆虛汗砸落在地上。
回來……
鹿之綾,回來。
鹿之綾驚得連忙撲過去,伸手去扶他,又心疼又焦急又生氣,“薄妄你能不能別鬧了。”
他不要命了?
薄妄跪在地上被她撐起上半身,肚子上傳來的劇痛要吞沒掉他。
他白著臉搭上她纖細的手臂,通紅的眼看向她的眼,薄唇微顫著擠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苦澀而卑微,“鹿之綾,你在我面前一定要這麼高高在上?你非要把我的尊嚴折磨得一絲不剩才開心?我在你眼裡跟只狗有什麼區別?”
她想玩就玩,想丟就丟……
“你胡說什……”
鹿之綾被他的胡思亂想弄得心亂,可話到一半,她忽然又理解了他。
剛剛他說憑什麼受她擺佈的時候,她問他不想和她在一起嗎?
她下意識地覺得,他一直在等著,就在等這個答案。
可等待的人也需要尊嚴。
她不該那麼問的,更不該把所謂的主動權交給他。
他的愛洶湧而可憐,他只是在等她一個堅定的奔赴。
她彎腰扶著他的雙臂,一瞬間,她看著眼前面無血色的男人,心被揉成一團,痛覺牽絆至身。
“你一次次給我下餌,看我咬得鮮血淋漓再把我丟了……”
他用盡力氣說著,眼底泛出薄薄的水光,可憐到極致,“可我沒用,只要你下餌,再鋒利的鉤我也想咬。”
“……”
“鹿之綾,你聽見了嗎,我想咬。”
他笑起來,笑得眼淚淌下來,他低賤到沒有任何底線,“不管你這一次又想勾我多久,我都想咬。”
“……”
“所以,別走,行嗎?”
到最後,他跪在地上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乞求。
“對不起,我剛剛說錯話了。”
她喉嚨酸澀地凝視著他蒼白的面容道歉,聲音微顫,“但你也說錯了,我不是在向你下餌,這一次,是我咬了你的餌。”
說完,她騰出一隻手去拿床頭的呼叫鈴。
按下去的剎那,鹿之綾低下頭,堅定不移地吻上他乾澀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薄妄仍是虛弱地跪在地上,被她擁著才不至於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