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動僵硬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當走到父親面前時,她看到了父親眼中的淚光。
不用她再說什麼,父親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輕輕勾了勾唇角,蹲在父親面前,說:
“爸,沒什麼的,我跟井晨風就快離婚了,您不用擔心我。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您。蘭蘭曾經被人強/暴過,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她。現在,她懷孕了,這可能是蘭蘭這輩子唯一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所以我幫她做主,留下了這個孩子。
等蘭蘭生下孩子,我會盡快跟井晨風辦理離婚手續,到時,我們一家四口就去別的城市生活,我們去找左嬸,好不好?”
她儘量保持著輕鬆的笑容,
“現在,我什麼都不求,只求你和蘭蘭能在這裡好好地活著,在我身邊,這就夠了。”
她站起身,衝林子笑了笑:
“林子,這段時間,還要麻煩你幫我照顧我爸,在這個家裡,我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林子的眉緊擰著,眼中是一觸即燃的憤怒,他做了個深呼吸,似乎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火壓下去。
“幽幽,你沒想過,井晨風和井絲雨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嗎?”
他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問。
桑幽幽的臉上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如今對她來說,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想過,可是想不通,所以就不想了。”
她淡笑搖頭。
“你……”
林子有點恨鐵不成鋼,負氣地扭過了臉,
“算了算了,總有知道的一天。既然你已經打算跟井晨風離婚了,那就收收心,別再在他的身上浪費感情了,那是沒有回報的付出,到頭來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桑幽幽並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她只記住了一句話,“沒有回報的付出”。
的確,她的付出沒有得到過回報,所以她才會遍體鱗傷,心如死灰。
“我知道了,謝謝你,林子。”
她笑著,就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林子推著桑海洋回房了,她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慢慢地蹲下去,開始整理她的衣物。
將衣服一件一件地從地上拾起,放入箱子,如今她的生活就像這些衣服,破敗不堪。
身邊不停地有腳步忙碌地走過,都是井家的傭人,她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從來不是什麼豪門夫人、井晨風的太太,她只是井家御用的傭人,是井晨風閒來無事的消遣,而已。
這時,一雙鋥亮的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這雙鞋很乾淨,一塵不染,嶄新的皮面上沒有一絲褶皺。
順著這雙皮鞋往上看去,修長筆直的雙腿,瀟灑利落的風衣,一襲黑色,處處都在彰顯著主人的神秘與冷酷。
她沒有看到主人的臉,卻已經知道,這樣的氣場只有井晨風才有。
低下頭,她繼續拾她的衣服,因為從現在開始,她除了是他的女傭,什麼也不是。
突然,手臂被大力拉扯著,她被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她始終低垂著眸子,不曾看他一眼。
只是低低地說:
“井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井晨風輕易被她這副樣子激怒了,她連看都不看他,在天江市呼風喚雨的他,就這樣被她一個小女人給忽略了。
他捏起她的下巴,被冷落的不爽,想要征服的衝動,佔據著他的心:
“你叫我什麼?”
他逼她面對他,曾幾何時,她叫他“老公”,那不起眼的兩個字,卻讓他近乎於瘋狂。
如今,她居然叫他“井先生”,聽起來那麼陌生、無情,她的心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