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敢上來鬧事?
青皮散去了,聽報的茶客們面面相覷,又看向了讀報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舔了舔嘴唇,又念道:“《武知遠十四年前搶奪民女為妾,嘴臉令人髮指》”
“十四年前武知遠在江西永修縣為知縣之時,覬覦一民家婦女美貌,用卑鄙手段害人破產,最終逼得民女丈夫賣妻還債。武知遠當時年已不惑,仍然恬不知恥花七十兩買下二十三歲的民女為妾。”
聽到這勁爆的訊息,南皮縣的茶客們一個個臉上發紅,十分激動。這訊息傳出去了,武知遠的知縣是當不成了!眾人聽完讀報人的頌讀,轉頭看向了茶樓裡的兩個秀才。
那兩個秀才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穿著繭綢直輟,顯然是士紳子弟,正坐在茶樓裡喝茶。兩個秀才是在武知遠手上透過縣試的,武知遠算是他們的座師。此時聽到武知遠的新聞,兩人臉色發紅,坐在那裡好不尷尬。
等眾人看向他倆,他倆已經無地自容了,兩人以袖掩面,扔下幾個銅板就逃出了茶樓。
茶客們見兩個武知遠的“學生”如此狼狽,心裡十分暢快,哈哈大笑。
那個讀報人也搖頭笑了笑,繼續讀了下去。
今天的天津日報似乎是為了武知遠而印的,大篇大篇攻擊武知遠的文章。那下面還有武知遠的齷齪事情,讀報人一篇一篇地念了下去。
“《武知遠崇禎十一年借官司勒索綢緞商人許榮義,敲詐五百金》。。。”
“《武知遠南皮任官三年,在天津衛城妓院翠玉樓花費一千一百九十三兩》。。。”
讀報人正讀著,茶樓外面突然傳來一片喊打聲。眾人轉頭一看,看到十幾個衙役拖著武知遠的旗牌,抬著武知遠的轎子飛快地往縣衙跑去。
那本該高高舉著的旗牌歪倒在地上拖著,像是拖著一個累贅,本該大搖大擺舉著水火棒的衙役像是喪家之犬,狼狽至極。
轎子的後面,幾十個本縣的秀才、童生拿著大塊的石頭追著武知遠的轎子扔,口中還大聲喊道:
“砸死武知遠!”
“打死他!”
“打死這個士林敗類。”
在大明朝,齷齪事情是可以做,但不能被說出來的。武知遠是南皮士林之首,他的齷齪行徑被曝光出來,南皮計程車人們一個個都無地自容。年輕氣盛的秀才、童生們撩起袖子,開始攻擊武知遠,清理門戶了。
馬路上嬉戲的兒童少年看著這情景這麼有趣,也拿起石頭砸武知遠的轎子。石頭不斷向武知遠的轎子飛去。抬著武知遠的轎伕們跑得飛快,像是打了敗仗的潰軍,撒開腳步往縣衙裡逃去。(未完待續。。)
第四百零八章 投獻
趙立精是靜海縣大田鄉的農民。
崇禎六年,因為被衙役欺壓,他每年爬起來交納的田賦都在增加,到最後每畝田每年要交一斗九升的田賦。他那時候被衙役欺壓得十分貧困,過年都吃不上一口肉,就帶著田地投獻到同鄉的袁老爺家了。
袁老爺是秀才出身,和縣衙門裡的戶房吏司有交情,是不用交田賦的。趙立精帶著田地投獻袁老爺後,田地就變成袁老爺的私產,但還是給趙立精耕作。趙立精每年每畝地交納一斗四升地的地租給袁老爺。
當時袁老爺和趙立精都十分高興,趙立精簽了地契把田地送給了袁老爺。
雖然土地不再屬於趙立精,但至少每畝地少交出去五升糧食。趙立精的二十三畝旱地,一年可以省下一石一斗的糧食。這一石的糧食,可以讓趙立精一家三口人過年時候做一套新衣,吃上一口肉了。
最關鍵的是,袁老爺說話算數,說好了以後不會再加趙立精的地租。比起那些貪得無厭不停增加田賦的衙役,這穩定的地租就彌足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