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沉默了兩秒鐘,看著他的表情更復雜,最後問:“你去gay吧想收穫什麼?”
齊修遠摸不透他是不是在生氣,低頭想要吻他,卻被他捧在臉側的手阻住。於是只是看著他,放低聲音柔聲問:“你生氣了?”
蕭厲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齊修遠馬上解釋道:“我看韓嘉一走,你好像有點寂寞。我們現在這樣,也很難交到什麼新朋友……我倒是不介意只有咱們兩個在一起,可是我希望你……我希望除了這裡,再多一些我們可以一起去的地方。”
蕭厲看著他的眼睛,就像在探究他到底有幾分真誠:“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的。”
齊修遠笑:“我知道,但我不放心。有的gay吧亂得很,我得先看過才放心。”
蕭厲皺起的眉頭放鬆了一些,但仍然指出:“有什麼不放心的?總不會比我見過的還亂。”
“那不一樣。”齊修遠趁著他手勁放鬆,低下頭親了親他,“那是你們幫派的地方,再亂你也要待著,可是現在我在找咱們兩個放鬆的地方,我可不願意讓你看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他皺起眉,有點忿忿地說,“像昨天我去的那個地方,亂糟糟的不說,我還丟了錢包,還好證件沒在裡面——”
“名片在不在裡面?”蕭厲打斷他。
“什麼名片?”齊修遠疑惑地看著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的那張對吧?我帶了幾張,為了聯絡生意方便來著,好像是丟了。沒關係,家裡還有存貨……蕭厲?”
蕭厲不知為什麼情緒有些激動,他用力把齊修遠推開,自己坐在沙發一邊,扭著頭不看他,胸膛起伏著。
“蕭厲?”齊修遠不明所以,湊過來低聲呼喚他的名字。
蕭厲聽到了,他不想回答,因為他怕一開口聲音是顫抖的。那顫抖的聲音將會洩露他心裡的深情——
原來他已經這麼喜歡齊修遠了,原來他這樣愛著他。
二十多年,他從沒經歷過這樣的憤怒、恐慌、患得患失,他從沒因為某個人而喪失冷靜的判斷力,他也從來沒有在哪次誤會解除之後感受到這樣的安心、放鬆和幸福。
在等待齊修遠回來的時候,他坐立難安。他去買了煙,尼古丁沒有辦法還給他平靜;他逼迫自己認真練習打字,常常一走神就打出他的名字;他的心慢慢揪緊,他開始無法控制地胡思亂想,想那個穿著時髦的有著陰柔氣質的男人和齊修遠之間發生了什麼,想齊修遠為什麼騙他,想齊修遠和他會變成什麼樣……
等待的時間很短,但他卻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他和齊修遠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慢慢從心裡浮現,這些他本來很少想起,甚至因為牽涉到並不那麼美好的過去,他有時刻意不去想。可是慢慢地,他想起來,那些不認識齊修遠的歲月,那些跟齊修遠還很生疏的日子,在他的記憶裡是顏色晦暗的、陳舊的、令人不快的;可是齊修遠進入了他的生命,帶來了明亮的色彩,他聰明、他執著、他溫柔、他有趣,他熱烈地追求他,他跟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應該得到自己的全心信任,可是他也應該對自己毫無隱瞞。
這麼混亂而矛盾的想法在齊修遠回來的時候更是亂作一團,他無法抬頭看齊修遠,只想迅速問清楚真相,讓所有的事情有個了結。
這時他才發現,他對於會發生什麼完全沒有準備。齊修遠說謊了,他該怎麼辦呢?他和那個帶著發光金粉的男人有過什麼,他又該怎麼辦呢?這對於蕭厲是全新的經驗,他沒有和誰有過這麼複雜而重要的戀愛關係,他也從來沒有在做某件事情之前沒有想好後路。
然後齊修遠給了他答案。
他的謊言不是為了欺騙,他的隱瞞不是為了背叛。
就像熊熊的烈焰被海水溫柔而有力地覆過,就像一陣清涼的夜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