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的念頭,轉了又轉,終究讓他閉著眼睛,沉默到了最後。
胡皓站在蜀帝身邊,稍微低頭,看不清神色,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任何變化。
謝七看了看手的刀,目光逐漸掃過,手緊了又禁,鬆了又松。而在謝七的身後,傅將軍的心腹,正用一柄匕首,抵在了謝七的後腰,只要他膽敢有任何異動,便立即刺殺。
傅將軍靜靜看著城門開啟,才緩緩前,低聲道:“皇。”
蜀帝偏頭看了一眼,冷聲道:“怎麼?”
此時此刻,在這京城之,無論是誰,他都充滿了怨毒之色。
如這個姓傅的,倘如他本事能勝陳芝雲,京城又何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傅將軍低聲道:“自接到聖旨之後,群情洶湧,起了動盪,適才末將已命麾下將士,鎮壓動亂之人,共誅殺六十七人,關押二百六十三人,除此之外,例如謝七等眾,也被末將麾下的將士控制住了。如今城門已經按照皇旨意開啟,將迎入梁軍,從此刻起,蜀國滅了。”
蜀國滅了?
蜀帝臉色剎那變得鐵青。
“這是你想說的話?”
“不……”
傅將軍低沉道:“蜀國滅了,作為一名將軍,便應戰死沙場。”
他陡然拔刀,躍一匹駿馬,朝著城外而去。
一騎絕塵!
蜀帝驚怒交加,喝道:“你敢!”
話音傳出,傅將軍宛如不覺。
而城門內外,足有百將士,隨著傅將軍,從城門處衝了出去。
蜀國已經滅了,蜀帝也不再是蜀帝了。
聖旨不再是聖旨。
謝七眉目低垂,罵了聲:“愚蠢至極。”
若真要抵擋,那麼從一開始,便不該依照皇命開城。
既然依照皇命開城,還反抗什麼?
落得個違逆聖旨的下場?
落得個迂腐不堪的名聲?
此前為了遵從皇命,開啟城門,而此刻又前去送死,除了留下個愚蠢的名聲,還有何用?
謝七忽然覺得,有些人,有些事,太不容易明白。
但每個人的想法,總是不同。
傅將軍做出了一個在自己眼看來,迂腐到了極點,愚蠢到了極點的做法,但自己……似乎還有另外的做法?
謝七低下頭來,驀地抽刀。
刀光明亮,寒意森然。
這一刀朝著蜀帝劈了過去。
“昏君!”
他沉聲怒喝。
……
城外。
陳芝雲眉宇緊皺。
身邊那將領低聲道:“果如將軍所料,京城之並不安分,咱們適才是了緩兵之計。”
陳芝雲說道:“這回不是緩兵之計,城門已經開啟,氣勢已洩,諸位且先……”
他話還未完,聽前面的傅將軍怒喝出聲來。
“陳芝雲!”
“你個病弱殘廢,有種與本將軍大戰一場!”
“滾出來迎戰!”
幾聲怒喝,讓白衣軍,人人憤怒。
“激將法?”白衣軍那將領冷哼說道:“將軍不是習武的,不要與他多說,待我去斬他。”
“對我用激將法?”
陳芝雲靜了一下,想起適才城門處所見的動靜,低聲嘆道:“他不是聰明人,但算是忠義之人,待會兒厚葬了他。”
說著,便見陳芝雲抬起手來,旋即放下,喝道:“放箭!”
隨著陳芝雲一聲令下,羽箭當空,宛如驟雨。
白衣軍一路攻城掠地,在前方一座城池,休整半日,養精蓄銳,才朝京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