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也微微搖頭,他看遊戲神色就像是看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雖是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忍不住心疼。
作為老年人的通病他本還想多囉嗦幾句,可是看了看天色,只怕王很快就會來到這裡。
罷了,說教可以以後再說,現在留給他們交談的時間並不多。
西蒙握著權杖的手指緊了緊,注視著跪坐在床上低著頭的王弟,眼神有些複雜。
“王弟,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問,開門見山。
“阿克那丁之子亞頓早在八歲就已經死去了。”
還是他親自下的手。
“你認識他,而且是很久之前,是不是?”
那一天,他看見王弟看著那個人,那種目光裡所隱藏在深處強烈的羈絆感深到讓他也看不透。
那絕對不是看著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好友的眼神。
那個有著和法老王幾乎一摸一樣面容的少年到底是誰?
如果是冒充的,可是他從那個少年身上所感應到的埃及王室的血脈絕對沒有弄錯,而且當時他也親眼看到少年碰觸到了黃金積木。
遊戲錯愕地抬頭,正對上大祭司意味深長的目光,眼忍不住縮了一縮。
他按在床上的手慢慢攥緊,腦子也有些混亂。
他不是沒想過把一切真相告訴亞圖姆……哪怕那一定會讓亞圖姆再一次發怒,說不定再也不肯原諒他。
可是如果眼睜睜看著亞圖姆殺死另一個他,那麼他更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一切說出來,這樣不僅可以避免自相殘殺,還可以讓亞圖姆他們提前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從而做好防備,說不定這樣,就能讓那些慘劇不再發生。
可是當遊戲把這個想法告訴黑魔導之後,卻遭到了反對。
黑魔導告訴他,這種事做不到。
不是不做,而是做不到。
黑魔導說,主人也曾經有過一樣的想法,但是不行。一個天空只能有一個拉神,埃及也只能有一個法老王。主人在這裡,已經被剝奪了王的身份。他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自己是王,也不能宣稱自己是亞圖姆。
冥冥中似乎有維護歷史軌跡的力量,禁止任何有可能顛覆未來的語言。
但是,遊戲還是想試一試。
“其實我——”
遊戲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可是他剛一開口,腦中突然一股尖銳的刺痛讓他將剩下的半句話吞了下去。
遊戲按住自己的頭,有些錯愕,那一秒的劇痛彷彿並不存在只是他的幻覺。
“他、他是——”
不信邪地想要再一次嘗試,這一次不僅僅是頭部,整個身體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
全身發麻,幾乎撕裂整個身體的劇痛和幾乎失去的意識讓他根本無法將下面的話說出來,直到他放棄了想要說出來的想法這才渾身一輕,一切又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一般。
果然。
這是絕對不允許透露真相和未來的……世界的規則嗎?
西蒙大祭司看著每次說話說半截就突然頓住的王弟,眼底透出一絲困惑,可是他想王弟或許只是有點遲疑而已,所以也沒有開口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看見王弟的臉色變來變去,終於露出了豁出去一般的表情。
“他……的確不是亞頓,他也叫遊戲!”
他看見王弟抬起來注視著他的淺紫色眼底露出毅然的神色。
“他也是我的兄長。”
年老的大祭司滿是皺紋的眼角微微一挑,臉上雖然神色如常,眼底洶湧的情緒卻顯示出他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