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一旦承認感情,會不會就此抽不了身。
然而她最後臨去前那抹耀眼燦爛卻悽美的笑容,卻深深撩動他的心絃。一天一點在他密封的心房發酵,泛著強烈的酸楚。
想起她顫巍巍的身軀,邢拓動搖的心意已然崩壞。
也不管自己喝了不少酒,抓起外套及鑰匙往外衝。在玄關處,與應酬甫歸的邢聖撞個正著。
“這麼晚還出門?”邢聖盯著他凝重慌張的神情,興味盎然的問。
“讓開!”邢拓沒好氣的低吼。
“你喝了酒。”邢聖擋著他的去路。
“少囉嗦!”他繃著俊臉推開礙事的弟弟。
真是奇怪了。鮮少看到他那麼毛躁著急的模樣,邢聖倒很想知道,他失控為哪樁……
他關上門,跟在後頭一探究竟。
傾盆大雨,嚴重影響視野,邢拓仍以違規的速度馳騁在臺北街道,險象環生。
跟在後方的邢聖,不禁為他捏一把冷汗,更加確信必定有好戲可看。
到達目的地,邢拓立刻下車,衝向頻頻發抖的嬌軀。
“你到底在幹什麼!”他脫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並將她攙起,氣急敗壞的低斥。
映珣站不住腳的偎在他身上,精神與體力都相當耗弱,蒼白虛荏的模樣,彷佛隨時都可能香消玉殞。
他緊緊擁著她,試圖傳遞溫度,溫暖她冰冷的肌膚。“你這笨女人,到底在幹什麼蠢事!”他怒不可遏,氣她不懂愛惜自己。
儘管他大吼著,映珣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卻聽不真切是誰在對她說話、又說了些什麼。
眼前的所有是那麼縹緲虛無,全靠著一股堅毅的意志力與愧疚支撐下來。
邢拓攔腰抱起她,將她安置在車子後座。
“不要……我不能離開……”她想大喊,卻沒有丁點餘力。
曹仲謙答應她,只要她跪滿三天三夜,就無條件歸還“開拓者”。
她可以辦到的……她可以的……
她想證明自己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她可以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哪怕只是一點點……
她天真的相信這項協議,沒懷疑過曹仲謙所言有幾分屬實。
忘了對方曾經是如何無情的欺騙她、殘忍的傷害她、踐踏她的尊嚴。
“你到底想折磨誰?!”邢拓的聲音很痛苦。
“放開我……”她氣弱遊絲,卻仍固執。
“不放!”他將她牢牢鎖在懷中,闃黑的眼瞳閃著堅定的光芒。
映珣想掙脫過緊的箝制,單薄的力量如同蚍蜉撼樹,徒勞無功。
邢拓關上車門,將她納入懷中,然後用手機叫救護車。
瞅著她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他心中悔恨加交,密密實實的環抱著她,努力想讓她回暖。
好熟悉的感覺與氣息──映珣感到莫名安心,無需思考便脫口而出:“邢……拓……”
他的情緒激動不已。“是我。”
“邢拓……”她細如蚊蚋的反覆低喚。
一陣痠痛貫穿眼鼻,他咬緊牙關,故作鎮定。“是我,你聽得見嗎?”激昂的語氣卻洩露他的急切。
“對不起……”她幽幽呢喃。“對不起……”
一聲聲斷斷續續的抱歉都化為殺傷力十足的利箭,射向他的心口,令他無法呼吸。
“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你是應該討厭我……”淚水從眼角不斷滑落,她接近語焉不詳的囈語。
“別再說了。”邢拓輕柔的揩去她的淚,不忍卒聽。
“不要討厭我……”
“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