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豈不是應該“慶幸”自己還要“癱瘓”那麼多天?
“尉遲,你幹嘛一直盯著天花板,眼睛都不眨一下?”是林靜的聲音。
“沒什麼——你怎麼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著?”她手裡拿著一個玻璃杯,“喏,我是來給你送這個。”
我看著杯中並不陌生的顏色:“安神茶?”
“嗯,我怕你躺多了睡不著。”林靜同樣插了根西芹製成的“吸管”,“喝吧。”
我一鼓作氣喝光它。
咂咂嘴,我朝她感激地道:“靜姐,謝謝你,這是你第二次為我泡安神茶了。”
林靜柳眉一挑:“第二次?”
“是啊。”我阿沙力地應道。
林靜詫異道:“沒有啊,我今天第一次泡給你喝耶。”
我也“咦”了聲,“不是吧,我剛來的第二天晚上,你不是也讓林先生拿了杯安神茶給我嗎?”
“清麟?”林靜眉一皺,倏地又展開:“我沒有哦,真的不是我——既然不是我,肯定也不會是楚逍,咳,那麼只有一個人——”
她把臉湊近我,唇邊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你們,果然是那種關係……”
我的血液洶湧著往腦袋上衝:“什……什麼?‘那種關係’——我們沒有‘那種關係’——”剛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應該說不知道什麼是“那種關係”的!這樣不是承認了我知道男人間也能有曖昧關係嗎?
果然林靜笑得更歡了:“不要急著否認,現在沒有,誰能保證將來也沒有呢?”她奸詐地笑著戳了戳我的胸口,直指心臟的位置:“你問問自己這裡,除了清麟,難道還會有什麼人?”
我的臉“唰”地變白!
也許因為“綠臉”的關係,她沒發現我的異樣。
哼著歌,林靜開心地端著空的玻璃杯走出去。臨關門前,她還丟下一句:“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她誤會了不是?
我的心裡,恐怕這輩子都會固執地裝著那個人,至死方休。
***
醒來的第四天早上,房內黑洞洞的,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我以為,這又是一天,沒什麼不一樣。
林靜的拖鞋聲在我房門前響起時,我還以為她是給我送早餐來了。
結果她開啟燈,兩手空空。
“靜姐,早。”雖然有些疑惑,我還是笑著向她打招呼。
這幾天她專責照顧我,做了許多瑣事,我心裡感激的同時,還特別過意不去。
“早。”她的視線筆直地盯著我,好像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不對,我的臉上本來就應該有些“東西”。
林靜湊近了觀察我的臉,我被她的莫名舉動弄得緊張起來。
“怎麼了?”
“唔嗯……”林靜沉吟了一會,“看來是沒問題了……”她喃喃自語道。
“什麼沒問題了?”
“你啊!”她毫不客氣地一掌拍上我的手臂,“還躺在床上賴著做什麼?快起床!”
起……起床?
“我不是——”要躺四十九天嗎?
林靜讀懂我錯愕的眼神,“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怎麼這麼老實?我說四十九天你就相信啊!”
“啊?”難道不是嗎?
“哎呀,清麟說你只要七天就會好,我那是逗你的。”林靜拿鏡子給我照,“你自己手腳能不能動,難道你不知道嗎?喏,你看!”
她把鏡子遞到我床邊,我伸手去拿——
“伸手”?
我納罕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原來我真的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