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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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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靄飄零,枯葉如蝶。

馬車向著懸崖飛奔,失控的馬停不下自己的步伐。

沈青梧受了重傷,想追上那馬車,本就很難。她拼盡力量,也只能看到自己與馬車間的距離無法拉近。而馬車已到懸崖邊!

松柏灌木參天,藤蘿百草糾纏。

馬蹄高揚,馬身要縱下懸崖,後方的車輪與車廂卡在懸崖口前的巨石上,硬生生止了那墜勢。於是,這馬車的前半向懸崖下方掉,後半被卡在石頭後。

馬車在懸崖口搖晃,隨著馬匹的每一次掙扎、車中人有可能的每一次動作而搖搖欲墜。

驚險、駭人。

在這當頭,搖晃的馬車中,車蓋突然被掀開,張行簡從車中躍出。他踩到車蓋邊緣,靠下落重擊讓車維持向後的平穩,止住掉下懸崖的命運。

張行簡從受困的車廂中脫離,飛揚的衣袍,讓立在懸崖車廂上的他,飄然若仙。

下一刻,“砰”一聲巨響,車蓋上再落一重擊,讓車廂向後仰,掉在懸崖上、四蹄無落足點的馬匹發出淒厲嘶鳴。

張行簡看到跪在車蓋上的人。

一臉血的沈青梧抬起眼。

她扣住他的手,與他一同跪在馬車車蓋上。

搖晃的車廂與天邊漂浮的流雲,都讓後方徒步奔來的長林等人深深吸氣。

長林甚至不敢高聲,生怕驚了那馬,讓馬車和車蓋上的兩個人一同掉下懸崖。

長林:“郎君,小心。”

長林又僵硬:“沈將軍,你冷靜。”

車蓋上,沈青梧與張行簡對視。

張行簡緩緩開口:“看來,發生了一些事,讓你覺得是我做的。”

他停頓一下:“我應該沒有做。你可否冷靜,容我們換個地方?”

沈青梧聲音沙啞:“應該?”

她抓著他手腕的手指黏糊間全是血,她眼中狂亂生長的無邊無際的野草,讓張行簡目不稍瞬。

她太像個不被馴服、桀驁難管的野獸了。

沈青梧:“你做的事情太多,你甚至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只能說‘應該’沒做?”

張行簡:“所以你自始至終無

條件懷疑的人,從來是我。”

沈青梧:“因為我和你關係本就不正常,本就從一開始就十分扭曲。你想殺我,十分有道理!”

張行簡:“我不想殺你。”

沈青梧哪裡還聽得進去他的話。

她跪在這車蓋上拉著他不放,張行簡知道這不是與她辯駁的好時機。她的情況看著十分糟糕,她與他捱得這麼近,張行簡聞到她身上散不掉的血味。

不像是別人的。

像是她自己的。

張行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青梧:“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應該先處理傷勢,而不是追我。你這麼下去,會性命有礙。”

沈青梧笑。

她眼中空寂寂的:“你也覺得我快死了?”

張行簡心中一悸。

他看不得她這樣的眼神。

她的眼中所有的情緒,歸為一種即將湮滅的瘋狂。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會湮滅,她無所謂。

張行簡看她另一手從懷中掏出一木匣。

她手上的血弄得木匣上全是血痕。

她一口吞了木匣中放著的一枚藥。

另一枚藥丸,被沈青梧含在口中,向他渡來。

沈青梧擁著他向後壓,強迫他嚥下那枚藥丸。張行簡可以掙扎,但是這一刻,他如同入定般,他困惑而茫然地看著這個強壓過來的娘子,看她唇與他貼上。

看她舌尖抵他。

沈青梧:“張月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