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宵小之徒。沈一娘子如此威武,必然手到擒來,讓這些欺騙你的人得到教訓。”
他伸手拂開她面上沾在唇角上的一綹髮絲。
沈青梧根本沒發現他在做什麼,她啞著聲音:“你繼續說。”
張行簡心不在焉,都快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他心思深沉,心中早有想法。平日都是自己一人消化,而今卻少不得剖給沈青梧聽。可是說這些做什麼,他一人知道不就好了。他更想虜獲沈將軍的心……
他這麼隨意地走神,就被沈青梧突然握住手,用力握了一下。
張行簡回神。
沈青梧詫異看他。
張行簡心虛乾咳一聲,從懷中取出博老三那幾封信。他再次翻看這些信
,告訴沈青梧:“我當日就覺得這幾封信有古怪,現在也沒有想明白。只是以前沒時間門,現在少不得從頭開始——
“你看這信,字寫得有些亂,很多文字錯誤,很多語句不通,倒確實是博老三這樣粗人會有的水平。但是,博老三不會寫‘囹圄’這兩個字,卻用對了‘齟齬’這個詞……梧桐,你能分清楚‘齟齬’和‘齷齪’的區別嗎?”
沈青梧連連點頭,頗為得意。
她是被博容教過這個的,博容當初專門花了一整晚時間門讓她練習兩個不同的詞。
沈青梧當然不是白丁!
張行簡誇張地笑一聲:“我們梧桐可真是厲害。”
她翹下巴,眼眸微彎,都不在乎他叫她“梧桐”叫個不停了。
她還想和他說:“博容……”
張行簡一點不想聽博容。
這副破鑼嗓一開口就離不開博容,張行簡趕緊趁她說話不便,快速轉移話題:“所以你看,這幾封信寫的是很奇怪的。可這點奇怪,也稱不上大問題——若是博老三恰恰讀過那麼幾本書,學了那麼幾個詞,其他文字因他沒學過,出現錯誤,這種可能,並不是完全沒有。
“我雖起疑,卻不能說錯。我只好從旁的角度觀察這信——這封信,寫的還是十分流暢的。字字鐵筆銀鉤……”
沈青梧眸子驀地一縮。
她想到了當日和自己打鬥過的博老三模樣。
她抓住張行簡的肩膀,讓他朝向自己。
張行簡與她四目相對,心跳微疾,看她向他俯過來。
他臉一下子發熱,胡思亂想起來。
荒山野嶺,孤男寡女,是不是、是不是不太好……
沈青梧扣著他肩讓他轉過來後,改握他的右臂,用力晃了晃。
張行簡一怔,被她抓著手一頓比劃,被她快搖散架。
她可真是懶,提博容就說話,不提博容就不開口,非要跟他比劃……
張行簡心情複雜了半天,看她拉著他的手,在他掌心寫字。見他不懂,沈青梧氣怒在他右臂上重重一劈。
張行簡吃痛。
張行簡一下子扣住她手,讓她不要繼續碰他了。他可經不起她再來一掌——沈青梧抬著下巴,聽張行簡笑吟吟:
“你是想告訴我,博老三右臂有傷,他寫字必然是左撇子。文字必然和別人是有點不一樣的。”
孺子可教。
沈青梧滿意點頭。
她要收回手,張行簡反手握住。他輕輕握著她手,道:“那這幾封信,便不是博老三寫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幾封信,絕對是右手完好的人寫的。
“寫信的人,或者說模仿博老三寫信的人,抱著不知名目的和孔業聯手的人……並不知道博老三右手有傷,這個人,對博老三,並不是很瞭解啊。”
一股寒意竄上沈青梧的後背。
她不擅長應付這些陰謀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