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葉。
“沈家主母與我交底,論品性,論容貌,都是那位沈青葉拔尖。沈青葉唯一不好的是體弱多病,父母早亡,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她是英雄的女兒,我們家需要這樣的點綴。何況聽說她性情溫柔和順,豈不是會成為你的賢內助?
“而那個沈青梧,是東京出了名的混賬王,力大無窮專搗亂,不是拆牆就是打人,從她小時候開始我就聽了她不少故事……就是沒有沈青葉,我也不會選她。我們家……絕對容不下這樣的小娘子,你是知道的。”
因為一些舊事,張家對這一類的娘子敬而遠之,尤其是張文璧。
張行簡頗覺有趣地笑了一聲。
他將這些當八卦來聽。
張文璧交代他:“所以,相看一事只是過場。你到時只可對沈青葉點頭,只可與她定親。”
張行簡點頭。
張文璧並未再多說,她知道這位弟弟無論在外多麼八面玲瓏,實際上是一個懶惰的對什麼都可有可無的人。婚姻既對他可有可無,他自然會遵照自己的意思。
只是提起沈家,張行簡想起一事,目光閃爍一下,詢問姐姐:“我未入京時,被一個姓沈的少年郎救了。他留下一方帕子給我……不知阿姐是否知道,這和沈家有沒有關係?”
張文璧思忖片刻,納悶:“沒聽說沈家兒郎出京過。兩國談判後,他們要麼在邊關,要麼已經比你更早地回來了,你怎會遇到?唔,沈家那兩個小娘子倒是與你前後腳回來。”
張行簡:“那我派人查一查吧。”
張文璧撫掌:“如果真是沈家人救了你……這門姻緣,更是上天註定的。張月鹿,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行簡嘴角隱著萬分隨和的笑:“我懂。”
——阿姐的意思,是無論真假,救命恩人都應該是沈家人。若無上天註定的姻緣,那便人為製造。
這門親事,他們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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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薦爽,丹桂香飄,沈家到處都在為那以賞花為名號的相看宴做足準備。
只有兩位適齡的娘子,並不知道自己的作用。
沈青梧領了兩身新衣,大清早又被量身,說要給她再製繡囊。她新奇又奇怪,心情卻很好。
正好沈青葉醒了,要見堂姐,沈青梧便去見妹妹。
() 安靜的閨房中,帷帳內時而傳來幾聲咳嗽。奶嬤嬤進門,便看到沈青梧坐在地上茵毯上,在玩一個九連環。帷帳內虛弱的咳嗽聲那麼明顯,她都如同沒聽到一樣。
奶嬤嬤皮笑肉不笑:“二娘子沒去熬藥嗎?”
沈青梧抬頭看這個老婆子一眼,眼神平靜。
又沒有人吩咐她要去熬藥。
奶嬤嬤被她這種事不關己的眼神看得生氣,賬內沈青葉羸弱的聲音及時打斷了這種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嬤嬤,是我叫堂姐陪著我玩的,已經有婢女去熬藥了。”
沈青葉輕輕掀開簾帳,露出一張嬌顏,氣喘微微,目帶三分柔軟笑意:“嬤嬤可是有事囑咐?”
她也不懂,為何沈家主宅人對堂姐有這麼大的敵意,連僕人都瞧不起堂姐。她只能盡力護著堂姐罷了。
奶嬤嬤面對這樣溫柔的小娘子,語氣都放軟幾分:“我來給兩位娘子看看張家三郎的畫像,免得你們到時不認得他。”
她麻利地捲開畫軸,對著面頰驟然緋紅的沈青葉笑:“不過認不出也沒關係,小娘子這樣容貌,張家三郎必然認得你。”
沈青葉心臟咚咚,被調侃得面紅耳赤。她拉著沈青梧找掩飾:“堂姐,你也來看看畫像……唔。”
沈青葉聲音停頓了一下。
沈青梧聽得一清二楚。
那奶嬤嬤還在誇張家三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