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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除了他本人,他的家人也是個個出類拔萃、卓爾不群——他的夫人是個完美女人,不僅形容嬌美、溫柔賢淑、還是個詩人和居家理財的高手;他的兒子更是個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天才少年;他的母親是集傳統和現代於一身的偉大女性的代表;他的父親則是無產階級革命的倡導者和生力軍;就連當年他二舅姥爺去東北逃難時養的一隻不會下蛋的病鴨子,都有著不畏權貴、忠貞節烈的高貴品格……

坦白講,我不相信上帝能夠坐視一個人有如此無懈可擊的完美人生還會允許他活過四十歲,因此我對費導這些無從考證的輝煌資歷一直持徹底的懷疑態度。同時,他那種自命不凡、目空一切的行事風格也激起了強烈的反抗情緒。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革命人道主義精神,我認為有義務在他即將滑入極端個人主義的深淵時給他一點冷靜的提示。

因此,我便開始處心積慮地尋找那些可以提醒他的機會……

衝突3

一九九六年十月七日晚,費導召開了一次例行的“劇情討論會”,劇組全體成員除司機“周八蛋”因消化不良出去“消食”外幾乎盡數到場。會上,費導宣佈他準備在劇中加入一組“女紅軍河邊裸浴”的香豔鏡頭。當他慷慨激昂地闡釋這種表現如何必要和具有“人性化”色彩時,我在一片寂靜中公然發出了“嗤”地一聲竊笑。費導當時並沒有發作,只是用他特有的霸道眼神輕輕瞄了我一眼。我想他一定知道——因為這一點點不同見解就跟我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後生當眾發生爭執,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件光彩照人的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笑聲給了大家某種心理暗示,當晚竟沒有一個人公開支援費導的拍攝計劃。加上女紅軍的扮演者徐淼強烈反對,最終導致這一“驚世駭俗的創意”徹底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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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和費導終於發生了第一次正面摩擦。起因是他一口咬定我帶領幾個場工花了近兩個小時堆起來的“墳頭”“看起來象個菜包子”。我知道他是在為頭天晚上的事尋機報復,因此便毫不猶豫地反辱相譏。事態很快就發展到了互罵“###”的程度,如果不是工作人員及時勸解,我相信這次爭吵很快就會殃及雙方的家長。

傍晚,費導再次找釁說我生起的篝火不夠“熊熊猛烈”。

我忍無可忍地說:這他媽是高原,汽油都不好好著,我能有什麼辦法?他說:我不管,你他媽吃這碗飯就得幹到我滿意。我說:我他媽吃這碗飯也不是神仙,你他媽有本事你自己生。他說:我生要他媽你幹嗎,就這水準也好意思出來混?我說:連你他媽這水準都敢出來做導演,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混的呢……

衝突迅速升級到劍拔弩張的程度。說實話,當看著導演把他的軍大衣摔在地上,露出他雄偉的將軍肚時,我的心裡著實有些忐忑不安——雖然我從小並不缺乏與人打鬥的經驗,可是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一位如此學貫古今的全能高手。更何況,他還有著“黑白兩道”的傳奇背景……

我恍惚已經看到了自己七孔流血、五官變形的慘淡結局,如果不是觀眾太多,我甚至打算一走了之。

然而,我們的費導並沒有真的衝到我面前——他在現場所有圍觀者都被他的氣勢所震懾、未能上前阻止他的情況下,及時地“犯了心臟病”,一屁股坐在現場唯一一塊乾淨平坦的小土坡上……

當晚九點二十分——我的大便時間。

其實原本我的大便時間是早上八點零五分,這是近些年來我唯一每天堅持準時完成的功課。可是到了高原之後不知是因為水土不服還是“肝火”過於旺盛,竟使我的生物鐘向後延遲了十三個小時又十五分鐘。

當時,我揣著一卷手紙剛走到樓道里,就聽見費導在房間裡用他那山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