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
但過了一會兒,雲逸卻嘆了一聲,道:“少帥,你真覺得我們這次突襲咸鏡北道之後,高麗、遼國和女真人不會有所反應?”
雲錚閉上眼睛,感受海風的吹拂,淡淡地道:“我可沒說他們會沒有反應,我只是說這三方都不可能因此跟我們兵戎相見而已。”
雲逸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咸鏡北道這塊地方可實在有些特殊啊,末將就怕到時候他們三國為了這裡而暫時拋棄前嫌,先聯合起來逼我們退讓,到時候我們從高麗亂軍手裡奪來的地,可就平白便宜了他們了。”
雲逸說這番話的原因,是在於咸鏡北道的特殊性。咸鏡北道原本是高麗的國土,後來跟遼國開戰打敗了以後就被遼國佔據,女真起兵之後則被女真人奪去,後來遼國和女真打得激烈以後,當地的女真駐兵自然就隨之撤走,於是高麗又趁機收復了失地,再然後高麗國內有起了民變,倒把這塊可憐地給佔據了起來。這麼一來,遼國覺得這塊地是他們的,因為他們是從高麗手裡割來的,女真也覺得這塊地是他們的,因為是他們從遼國手裡收復的,高麗不用說,更覺得那是自己的失地,理所當然要拿回來……於是,咸鏡北道就成了一個大家都看在眼裡的肥肉。可惜這個時候三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根本顧不上這個邊陲版塊,只是嘴裡說了一說,宣示了一下自己的所有權,實際上卻沒有一個出兵討要的。
雲錚對此清楚得很,他依舊沒有睜眼,只是撇撇嘴:“遼國,若是蕭簌能名正言順的掌握全權,有蕭天佐在,或許有這樣的胸襟氣度跟女真人聯手擺我們一道,畢竟蕭天佐這個人……算得上是個人傑。不過很可惜,蕭氏畢竟只是後族,即便攝政,也不能不顧耶律皇族的意思,而耶律家那些莽夫們歷來看不起女真人,現在又打得僵持了起來,正是火氣大的時候,想讓他們跟女真人聯手向我們施壓,蕭簌辦不到。
女真這邊,情報尚且不多,說起來完顏阿骨打這個人還是有點本事的,不過完顏氏以反遼國壓迫而起兵,如今尚未取得勝利,如果此時便忽然攜手遼國向我們施壓,在他們部族內部,定然會有大量的反對意見,我料完顏阿骨打必然不願冒此分裂部族的危險去爭區區咸鏡北道這一塊地。
至於高麗,哼哼,高麗朝廷現在已經是仰我北疆的鼻息而苟延殘喘,一旦我北疆斷絕援助,高麗朝廷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出,更遑論士兵的糧餉。他們雖然還把持著高麗六成以上的城池,但城池之外,卻幾乎沒了寸土。各城的糧食都是靠著那些要拿糧食換取大魏銅錢的商人冒險偷偷販運進城的,只要我們一斷絕銅錢輸入,高麗朝廷必將自行崩潰,在這種情況下,高麗朝廷怎敢對我們硬氣?“
雲逸看了看一臉輕鬆地雲錚,嘆道:“少帥,末將有句不該說的話。”
“哦?”雲錚呵呵一笑:“但我看你現在還是打算說了嘛,那就說說看。”
“少帥這一年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有時候連末將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當年那個少帥嗎?”
雲錚終於睜開眼睛,看了看雲逸,忽然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們都在長大,都在慢慢肩負起延續和發展雲氏家族的重任。對於你,或者‘你們’來說,會打仗、能打仗,就是好樣的,就是我雲家的好兒郎。但是對於我,卻不僅僅如此。我是雲家的嫡子,是未來的大帥,我的能力、性格甚至運氣,都跟雲家日後的前途有直接關係。運氣,這個我沒辦法,所以我只好不斷地鍛鍊我的能力,改善我的性格。——我會吟詩了,會發明一些東西了,這是能力的提高;我同時也不像當年那麼易怒了,這是性格的改善。”
雲逸定定地看著雲錚,忽然道:“少帥,我相信,雲家在我們這一代人手裡,必將更加輝煌!”他忽然伸出手來,道:“我們是兄弟,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