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及藍田縣境內,背倚東秦嶺的深山大嶺,接敵戰線僅百餘里。
徐懷自己都無意放棄汝蔡二州,竟然建議東川路放棄在東秦嶺以北的鄠縣、藍田,換作哪個有血氣的武將,心裡會服氣,不覺得被冒犯了?
然而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此時的顧琮除了內心的苦澀,還能說什麼?
“胡狗子在後面追殺難民!”
徐懷再次跟顧繼安、顧琮等人述說接下來的形勢變化,這次作為侍從武官隨行的蔣昂,這時候突然叫道。
上洛與商洛兩城之間的丹江河谷,分佈大量的村寨,但大部分村民都沒有想到上洛會這麼快失守,大多數人拖到上洛城失守後才想到倉皇逃亡。
聽蔣昂叫出聲來,站在城牆上的????????????????眾人循望過雲,就見此時正往商洛城逃難過來的民眾與小部分潰兵的隊伍的後面,有上百騎虜兵追殺了上來。
眾人甚至隱約能看到他們手裡的戰刀一次次揮出,帶出一蓬蓬飛濺的鮮血。
慘叫聲叫凜冽的寒風帶到商洛城的上空,又似是丹江水在嗚咽。
然而丹江左岸的驛道除了有成千上萬逃難民眾、潰兵外,還有大量的牛馬牲口被一同帶著上路,到處都是倉皇間拖散架的牛車、馬車,將驛道堵得滿滿當當。
此時又正逢開春,午後凍土消融,驛道以及兩側的河谷灘地被人馬踩踏得泥濘不堪。
他們在商洛城缺乏足夠的騎兵,根本沒有辦法派出兵馬繞到三四十里外攔截虜兵肆意屠殺逃難民眾,只能沉默的看著眼前一切的發生。
顧繼安也不忍心看城外虜騎追殺難民,側過身子聲音沙啞的問徐懷:
“虜兵的西線攻勢倘若最終被遏制於秦嶺深處,說不得今年秋後就會集結數十萬大軍進攻汝蔡二州,汝蔡二州可守乎?”
“再難,我們也會守住的!”徐懷毅然說道。
顧氏及高峻陽倘若能守住岐州、秦州以及藍田、鄠縣等地,保留住這些直接面對關中地區的突出部,當然是再好不過的。
這樣除了能隨時展開反擊外,也能將更多的敵兵牽制在渭河以南。
問題是顧氏、高峻陽對這些突出部的防線經營還是差了一些,最終不能守住這些突出部,是他們必須面對的殘酷現實。
在設立京襄路,併入南陽、襄陽及京北諸縣之後,汝蔡等位於伏牛山、桐柏山南嶺以北的地區,也可以說是京襄路在河淮地區的突出部。
面臨強大的軍事壓力時,徐懷當然可以選擇暫時的放棄掉汝蔡等地,將北面的防線收縮伏牛山與桐柏山之間的方城隘谷。
這樣的話,防禦上的壓力自然能大降。
不過,這除了要放棄掉他們數年來苦心經營的汝蔡地區,京襄以及整個大越也將徹底放棄戰略上的主動權,徹底陷入被動防守的局面之中。
這麼做的後果,比當年鄭氏放棄河洛還要深遠、惡劣。
到時候赤扈人即便無法從方城隘道殺入京襄,但只要在方城以北屯以重兵,堵死京襄往北反攻的通道,就可以徹底的將戰略重心轉移到淮河中下游——到時候朝廷能不能守住淮河中下游防線,徐懷是完全沒有信心。
京襄竭盡全力也要守住汝蔡,將防線保持在汝潁一線,同時將淮河上游(淮源)地區牢牢控制在手裡,再不濟也至少能牽制住赤扈人在河淮地區的半數兵馬,令其無法全力進攻壽春、楚州。
顧氏因其特殊性,在朝中一直都有極高的地位,但數代子弟都偏守府州一隅,也限制了他們的視野。
不過,在接連失守鄠縣、藍田、上洛等城後,顧繼安、顧琮等人對接下來的局勢也有了更清醒的認識。
他們更清醒的認識到,倘若西秦、東川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