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一個被放棄的棋子,能拿來威脅誰?”
凰羽的眼底如死水之潭,這樣的嘲諷也激不起波瀾。只平靜地問:“那你留我做什麼?”
顓頊俊美的臉透著狠戾之色,低低的聲音透著危險意味:“要你的鳳凰心魄。”
未等凰羽答話,顓頊兩手在空中一張一合,掌心現出霜白氣團,空中的許多雪片被吸進手中,手心再一吐,鋒利雪片劃破空氣發出尖銳聲音,直襲向凰羽,擊在他身前的封印上,封印頓時破碎,凰羽被激得後退數丈,封印被毀,雪片削入血肉,細細傷痕滲出血跡。
他的臉上卻沒有疼痛之色,對雪片的傷害渾不在意,只問道:“你要心魄做什麼?”
而顓頊做為風陣的創造者,雪片對他是沒有殺傷力的。他的法器冰矛已留在風邪獸背上,卻不缺武器。身為司風之神,任何一縷風都能成為他的武器。雙手間以寒風凝出一道白索,邊梢綴滿參差雪片,冷笑道:“變成你。”
凰羽眸色一沉。
聽到這三個字,頓時明白了顓頊的意圖,臉上露出恍然而悟的神情。
鳳凰心魄具備重生之效。顓頊一直留著他的性命,在戰役開始之後也沒有殺他,甚至將他留在了風陣不能侵蝕的雨牢裡,就算是風陣裡的殺人雪片橫掃谷中一切生靈,他凰羽避在裡面也能活下來。原本還想說顓頊究竟是良知大發還是疏忽大意了,原來留他不死,是顓頊留給自己的最後退路。
顓頊應該是掌握了某種傳說中的邪術。
活取鳳凰心魄,捨棄自己的肉身,以鳳凰的外表重生。
這種邪術只存在於傳說中,因為自古以來的鳳凰本身都非常強大,三界之中沒有幾個人能殺害並奪心魄,即使有人做的到,也沒有機緣和動機。
而顓頊這次已到絕路,難以逃出生天。即使暫時逃走,三界之中也無他的容身之地。誰敢收一個留篡奪天帝之位謀逆者?他想生存,就必須換一個身份。
顓頊是想做第一個嘗試利用鳳凰心魄、變成鳳凰的人。
這是個“死局逢生“之計。
而且天賜機緣,凰羽這幾年屢次負傷,一直沒得到好好養息,修為大損,他算準了十招之內就能將凰羽制伏。
五招之內凰羽尚能抵擋。五招以上步步敗退。第九次短兵相接,以內力傷其臟腑。第十招至其倒地不起,神智模糊。
顓頊的心計是如此細密精確,步步算計。
一招招攻出的時候,看到凰羽雖勉力招架,臉上神情卻意外平靜。他不由冷笑,話音帶著森森笑意,一句句傳進凰羽的耳中。
“你是在等著九霄和伏羲來救你嗎?”
“我告訴你,沒有那個可能。”
“他們兩個在上面與風邪獸糾纏呢。那頭風邪獸其實才是風陣所在。它到哪裡,殺陣就在哪裡。”
“這峽谷之上,大概已有百萬兵士死於殺陣。北軍,東軍,鴆軍,全都死吧,如此極好。”
“它已不是一頭獸,它已化作殺陣。他們可以殺十頭風邪獸,卻無法殺死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
“殺陣本就難以破除,這個活殺陣被我注入了取自魔族的魔力,合九霄與伏羲之力也無法破除。只要他們體力撐的住,或許能等來援兵,才會有救。”
“但是前提是他們撐的住。”
“若撐不住,他們就帶著雙方三軍的所有兵士,去往地府吧。”
“我卻可以活下來。唯有我,以你凰羽的身份活下來。”
“只要能活著,我就還有機會。你就把心魄交與我,陪他們一起去死吧。”
十句話,十招過,凰羽的身體在顓頊的最後一擊中平平飛出,跌落在地,努力撐起了半個身子,卻無力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