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才得以在關東世族與晉陽勳貴中左右逢源,稱得上是北齊時局中比較特殊和超然的一個家族。哪怕是那些眼高於頂的晉陽勳貴紈絝子弟們,面對封氏也都不敢失禮。
封子繡沒有聽從高湝的舉動興兵來救,其他方面的回應同樣也不甚理想。趙郡王高睿為滄州刺史,對於冀州方面送去的求援書信置若罔聞、完全無作回應。
除了滄州方面本身力量也有些不足之外,也在於高睿與高湝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有些不好。高睿自幼喪父,而其父高琛就是因為勾搭小嫂子小爾朱氏而被懲罰至死,高湝則是小爾朱氏的兒子。
長輩之間的恩怨是非難說,但有了這樣一層淵源,這一對堂兄弟也都是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眼下河北方面局勢已經大為崩壞,高睿自然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放棄自己的鎮所帶領本就不多的人馬去救援高湝。
瀛州刺史乃是臨淮王婁定遠,其人倒是做出了回應,但卻不是要救援冀州,而是希望高湝能趁著西魏大軍尚未盡至,先將信都城中存放的財貨物資運送到瀛州來,而後再趁機突圍。非但不予搭救,反而想要趁火打劫。這也很正常,北齊晉陽勳貴中只要是姓婁的,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坑貨。
周邊友軍全都不靠譜,各自都只顧著自己,這也讓高湝倍感無助。眼見到魏軍開始在城外建造長圍,並且打製各種攻城器械,再加上城中人心動盪、讓人不安,高湝也不敢坐以待斃,開始準備等待時機反擊突圍,但卻遲遲未能做出決定。
就在信都城受困數日之後,城外的魏軍突然向西面轉移,轉移的多有倉促,看起來似乎西面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雖然懷疑可能是魏軍用詐,但是高湛還是決定試上一試,派遣長史宇文仲鸞率領兩千精兵趁著魏軍西撤之際銜尾追殺。
最開始齊軍突然出城進攻的確是打了魏軍的外圍勢力一個措手不及,那些行動比較遲緩的豪強部曲們被攻殺驚走、潰逃四野。可是很快這一支齊軍便遭到了魏軍回師反殺,魏軍主將高樂親率精卒殺回,直接就陣斬殺宇文仲鸞,並且一路銜尾追殺到信都城下。
城中高湝本就心存懷疑,看到這一幕後自是更加驚怕,當即便著令城中諸城門全都堵死,再也不敢輕易派遣甲卒出城試探。
但高湝卻不知道,高樂這一支人馬的確是奉命西撤,準備奔赴冀州西面的趙州參加戰事。因為一直在井陘駐守的段韶終於率軍南來,準備南下參戰。鄴城的唐王準備在趙州附近與北齊這一支生力軍進行交戰,因此著令高樂引部趙州附近給齊軍造成一定的側翼威脅。
高湝這裡如果再果決一些,不僅僅只是試探,而是派遣主力出擊的話,或許就能迫退高樂這一支人馬,哪怕不能,也可以重新與段韶方面獲得聯絡。
但他終究還是太過惜命,不能橫下心來拼上一把,稍受挫折便又退回,錯失了這一解困的良機。
不過此時整個的河北戰場上,北齊方面的反應都稍顯遲鈍,歸根到底還是敵我雙方都有些不能適應高湛玩了這麼一手。西魏方面儘管有些冒進,但是作為進攻一方,畢竟掌握著主動權,很快便又找回了節奏。
反觀北齊方面,不要說高湝這種乏甚謀略長才之人,哪怕是段韶這樣力能安邦定國的大將,表現的也是有些進退失據,並沒有針對變故做出絕佳的應對。
歸根到底還是立場問題,之前段韶聽從皇帝命令,在局勢還沒有變得那麼危險的時候毅然放棄鄴城方面搞,選擇召集河北甲兵奔赴晉陽。
可是他還沒有抵達晉陽,西魏方面便有了進一步的行動,暴露出其意圖乃是攻略上黨。結果就是段韶又奔救上黨不及,又擔心魏軍會在上黨趁勢而上,於是便退守井陘,結果就坐任鄴城陷落。
歸根到底,北齊越發激烈的內部矛盾也影響了段韶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