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太塵急切地問。
何當歸垂下頭,為難地蹙著眉,水靈靈的眼睛撲閃撲閃兩下,囁嚅道:“我只聽見零碎的幾個字,實在不敢胡亂學舌,但是……在我和太善師太走出門之後,我確確實實地聽見屋裡的人說出了‘迷藥’二字。因此,今日這位段公子送來的藥,我是斷斷不敢收的……”
太塵的雙眼亮得驚人,她在原地快速踱了兩圈,方才平復下來,笑著說:“何小姐你慢慢坐,我後院還有事忙,就不奉陪了,改天我再給你配藥。”
何當歸最後看了她一眼,真誠道:“師太保重。”
看著太塵消失的背影,冷笑印上何當歸的嘴角。聰明反被聰明誤,大約就是太塵的寫照了。
若有所思地看一眼三清神像,何當歸又笑了,太塵剛才因為太過興奮,所以忘記拿零食了。而過了今晚之後,她將不再有閒心來取這包零食,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費,不如帶回去犒勞真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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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午後的太陽漸漸熾烈起來,貪婪地蒸走地上的水分。
“真韋,你過來!”太塵在院子裡招手,一個二十多歲的高瘦道姑跑過來,殷勤地問,“師父,剛才送貨的雷婆子又到了,咱們是不是還託她買了酒肉帶來?”
太塵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這種屁大的事別跑來問我,什麼事都問老孃,沒見太善的大徒弟做事多利索,你也給老孃學一學!”
真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太塵從懷裡摸出一小錠土銀,在手裡掂了掂,想了片刻又拿出一吊錢,雙眼緊盯著真韋說:“我把一件要緊的事交給你辦,你若是能辦妥了,我就承認你是個比真珠強的人,往後有的是你的好處。”
真韋興奮地看一眼太塵手裡的銀錠,用力地點頭道:“師父儘管吩咐,徒弟早就想顯顯自己的本事了。”
太塵抬眼看了四下無人,才低聲道:“聽好,你先去找觀裡打柴的幾個姑子,把這一吊錢拆了散給她們,問她們這幾日在山裡可遇見過西廂的客人。若是姑子們說,這些天曾看見過客人們在山裡一直轉悠,你就再去一趟廚房,把這個銀錠子交給新聘的那個大廚,讓他給我做一個上得檯面的大酒席。要比平時太善讓他做的那種還好,聽懂了嗎?”
真韋遲疑地點了點頭,明明沒記全,卻不敢發問。太塵氣得罵了句娘,再重新說了一遍,又讓真韋複述一回,才點點頭讓她去了。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太塵獨自立在院子裡,心中越想越興奮,最後得意地大笑出聲。而一牆之隔的另一側,懷揣著個大油紙包的何當歸也微微地笑了。
何當歸一路走回東廂,途中沒遇見別人,只是還沒跨進東廂院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男人的說話聲,很像是段曉樓他們的聲音。何當歸微微皺眉,放慢了腳步走進去,只見真珠、真靜、段曉樓和廖之遠四人正站在廊下,彷彿在說著什麼開心的事,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
廖之遠一身藍衣,段曉樓一襲絳紅長袍。兩人的耳力好得驚人,儘管他們背對著院門,但是當何當歸輕步走進的瞬間,兩人心有感應,同時回頭去看她。
廖之遠笑著招呼道:“何小姐,別來無恙吧,話說你走路好慢啊,我和段少二十趟來回都能走了。”段曉樓在一旁賠著笑。
何當歸淡淡一笑:“中午見著你們,下午還見著你們,見面很頻密啊。”
廖之遠搭著段曉樓的肩,嘆氣道:“我這個傻兄弟不知為何竟開罪了姑娘,適才我們一夥人都忙著做正事,他卻一直髮呆愣神的。俗語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只好帶他來給姑娘賠罪。”段曉樓氣憤地搗他一拳:“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說來東廂找線索,讓我陪你過來……”
真珠好笑地看著兩人,轉頭對何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