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把我凍得一激靈。她哎呦一聲叫起來,我不想讓她失望,又將身子往前挪了挪。似乎怕我掉進水中,她一把拉住我另一隻手臂。我暗自發笑。如果真落水,她那點力氣怎麼擋得住?努力再往前夠,終於夠到了。穩住身體,慢慢縮回手。仍是半跪著,將手伸到她面前。
她歡呼一聲,從我手中拿過陶哨,突然用兩隻小受握住我的手快速地來回搓:“你的手很冷,莫要凍壞。”
她低頭努力搓我的手,露出玉琢般粉嫩的頸項。心裡,升騰出一股異樣情愫。正打量間,她突然抬頭,倒讓我猝不及防,臉突然有些發熱。她比我低大半個頭,仰著可愛的小臉,彷彿意識到什麼,突然放開我的手。
她退開一步,恩啊了幾聲,轉著靈動的眼眸對我微微一鞠:“謝謝師父。”
我愣神了,然後才明白自己此刻是個僧人。我將溼溼的手在僧袍上擦,她遞過來一塊帕子:“師父,用這個吧……”
她的聲音清脆,帶著嬌憨,很好聽。“叫我小什。”我真的很不習慣被叫做“師父。”
“小什?”她歪了歪頭,“這不象法名呀。”
我嗯哼一聲,不情願地告訴她:“法名是道標。不過你叫我小什就可以了。”想了想,再補充一句,“我還是喜歡用俗家名字。”
她點頭,又對著我打量起來。乾乾淨淨的眼神,天真無邪。“你長的真像法師。”
我又一愣。以為她像我同時代的女生,是為我的長相所吸而看我,沒想到,還是因為我像父親的緣故。既然在爸的住所裡看到她,她必定認識父親。這個年輕女孩,到底是誰?
“絡秀!”
脆脆的孩童聲音響起,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三四歲小孩,顛顛地跑來,衝向我言情的這個女孩的懷抱。
這下知道了。她是絡秀,最後一名被媽收留的涼州女子。而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便是初蕊的雙生子:容晴和容雨。當然,我根本辯不出。
絡秀將陶哨還給孩子,向我再次道謝。然後牽起他們的手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我笑了笑,打算去草堂寺。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爸床上,他卻不見蹤影,肯定是去寺裡了。我本來想讓他歇息一天的,昨晚午夜才睡,怕他身體吃不消。不過看來,他跟媽一樣,是個工作狂。
抬腿往草堂寺方向走,突然看到手中依舊拿著絡秀的帕子。將帕子放進袖袋,心裡有絲甜蜜。一想到她純淨的面容,居然就忍不住笑。我好像,還從來沒有這樣過……
剛走進草堂寺大殿,就覺得氣氛不對。覺賢正在跟爸爭論什麼。我找到坐在最角落的道桓,問他情況。道桓告訴我,明天姚興會帶著太子姚泓來聽法,覺賢老頭一定要跟爸在姚興面前辯論。
“覺賢師弟,辯論爭輸贏,有何意義?羅什這幾日要譯《維摩詰所說經》,這部經文對羅什更重要,孤兒不想再多耗費時間在辯論上!”爸的聲音有些抬高,聽得出來他已經忍到極點了。
“這部經文對你意義甚大?”覺賢嗤笑,也抬高聲音,“你是想借維摩詰大使為你自己的汙行辯解吧?你淪陷戒檢,為淨行者所不齒,還將妻帶來佛堂觀譯經。那種女子進佛堂,是對佛祖的輕褻!”
爸的身子一晃,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嗖滴站起,緊握拳頭要往前衝。道桓死死拉住我:“道標,你瘋啦!你上去對法師有用嗎?”
道桓的話提醒了我,我頹然坐下。對啊,我不能魯莽,會陷爸於兩難境地。可是,我真的很恨,眼圈紅了,握緊拳頭一下一下砸著地面。這個臭老頭,他竟然侮辱媽!
爸的眼瞪圓,身體顫抖,努力深呼吸幾次,沉著聲音說:“好,我答應辯論”
我湊到道桓耳邊壓低聲音說:“我是法師的親戚,你若想拜法師為師,我可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