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終身之累呢?”賈在行笑而不答。溜搭鬼道:“求明白賜教!”賈在行笑著向溜搭鬼耳邊說道:“恐成髒頭風。”溜搭鬼用手中扇子,在賈在行頭上輕輕打了一下,說道:“他是真心求教,你偏有這些胡言亂語的!”賈在行此時與溜搭鬼眉來眼去,與小低搭鬼言語勾搭,久已神魂飄蕩,心不在焉矣。遂手包了三包丸藥,交與溜搭鬼叫他給色鬼服用。又道:“若用此藥,必須忌口,還須尋一僻靜所在靜養才好,不然恐不效驗。”說罷,色鬼遂照著小低搭鬼遞了一個眼色,小低搭鬼就會意了。用一個小金漆茶盤,端了二兩重的一個紅封,送於賈在行面前。賈在行收過,背了藥箱,去訖不題。且說溜搭鬼用滾白水將藥研開,叫色鬼吃了,用被給他蓋好,就要回去。色鬼道:“蒙情請了郎中來。今已服藥,俟我出了汗,你日夕回家去罷。”小低搭鬼也苦苦的相留,溜搭鬼就應允了。色鬼睡熟之後,小低搭鬼雖不曾親近女人,年已十六七歲,又常被這些好南風的戲弄。那床第上的風月,久已純熟,溜搭鬼這日原來是尋色鬼以敘舊好,及見色鬼病重,未免淡幸。幸遇?著這個小低搭柳眉杏眼,辱紅齒白,處處可人。溜搭鬼一見,早已心許。今乘色鬼睡熟,四目相視,慾火動心,遂向小低搭鬼丟個眼色,令他將大門關上。兩個攜手到了小低搭鬼的房內,摟抱相親,各自解頻寬衣,忽聽得色鬼大喊了一聲,如霹雷一般,嚇得二人慌忙整衣,來到色鬼房內。只見色鬼面如紫茄,七竅流血,即刻嗚呼哀哉了。溜搭鬼對小低搭鬼道:“我與色鬼雖然相好,並無親戚。聞得他有一個親哥,名叫酒鬼,住在杏花村裡。他若來了,我卻不便,不如早走為妙。”說罷就走。小低搭鬼拉住道:“可憐我幼失父母,又無家室,你去我可如何?倘蒙見憐,我跟你去,我就在你家早晚服侍你,豈不是好。”溜搭鬼道:“我固願意,但恐怕俺家那個下作
東西見了你,未必肯饒你。”小低搭鬼道:“就是一身充二役,也說不得了。”說罷,二人急忙去訖不題。及至到了第二日早晨,賈在行便道從色鬼門前經過,意欲進門看看色鬼的病勢如何?及至走到色鬼房內,見色鬼已死。溜搭鬼與小低搭鬼俱無蹤影,回身就走。忽見桌上有剩的丸藥一包,賈在行一看,方知昨日錯留了“絕命丹”。色鬼必因此丹而死。若是有人知覺,這庸醫殺人的罪,穩穩的落在頭上。遂急忙回到家中,背了藥箱行李,逃往陰山投尖腚鬼去了。
話說色鬼,被賈在行的“絕命丹”治死,陰魂不散,飄飄緲緲,各處隨風閒遊。一日不修觀內針尖和尚正在蒲團上打坐,忽被一陣腥血衝撞元神。針尖和尚輪指一算,知是色鬼的遊魂從此經過,遂掏訣將他魂魄拘回。色鬼就在蒲團邊雙膝跪倒,把他屈死的原由訴說了一遍。針尖和尚知他的陽壽未盡,遂命短命鬼到三更時候,至煙花巷內將他屍首盜來。針尖和尚在葫蘆內取出一粒仙丹,用露水和開,灌在色鬼的口內。不片時魂魄復體,睜眼一看,知是重生,遂向和尚謝了活命之恩。針尖和尚道:“你平生淫人婦女過多,應有此症。你如肯改悔,拜我為師,我教你些兵法武藝,可以保護你的身體,不知你意下如何?”色鬼道:“俺的欲心未靜,恐怕難以學道。”針尖和尚道:“色即是空。這個色字,我們空門原是離不了的。”色鬼遂向針尖和尚拜了四拜,又和短命鬼敘了師兄師弟。短命鬼遂領了色鬼觀中各處閒玩觀看。色鬼問道:“此觀因何名為不修觀呢?”短命鬼道:“這村名為大撒村,開山師祖名喚不害。發了善念,要修一座觀,一則為四方祈福之所,二則為自己棲身之地。不料想天意該成,就有一位施主,情願將磚瓦木料等物,自己通捐送來,並不用募化眾人。所以名為不修觀。山門內豎了兩統石碑,一碑下是一個土龜,一碑下是一個烏龜,這二龜俱是不害修的。二門內有七十五司,司中有上刀山的,有下油鍋的,有變驢馬禽獸的,這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