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姑娘,作為給孟大將軍的憑信?”
柒小柒想都沒想,“啊?這事你可別怨九公子,是臭小山怕九公子耍心眼,讓我借了你的玉佩,說十二公子的家族玉佩更具信用。對了,上回孟長河回都,私底下見了你和你二伯,還給你沒有?”
王楚風苦笑,料不到事實竟是如此,而且小柒連他們和孟大將軍的私下會見都知道。從鳳來出發,到了今日,這對姐妹已完全顛覆他對她倆原本的認知。
他原以為小柒是個醫術高明,頑皮卻善良的姑娘,現在才知小柒還是個武藝高強,看到強盜不眨眼的姑娘。
“小七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王楚風一開口,心裡有點詫異。
他總是君子模樣,實則因為君子之交可以淡如水,君子之交可以敬若賓,意味著他即便不對別人尋根究底,別人也只當他君子,而非他傲慢無禮,沒興趣深交。
他看似能呼朋喚友,身旁隨時熱鬧不凡,但他不曾關心過任何人。
一切出於禮節。
然而,王楚風問小柒究竟是什麼人,幾乎脫口而出,詫異的同時,明白自己是很希望多瞭解小柒一些的。她是個率性,卻絕不是任性,真我,卻絕不是蠢我,大剌剌之下出奇細緻,可以輕鬆對話,卻非空洞無物的人。
“我嘛——”柒小柒的眼本是尖棗杏仁,被臉上的肉硬生生擠小一圈,只有特意睜大,才能恢復原有的靈氣,但這會兒搞怪得擠眉弄眼,福娃娃般喜氣感,“是探子。”
王楚風怔住,“探子?”
柒小柒雙掌捂嘴,一副糟糕說漏嘴的模樣,“十二公子能不能往後退幾步,不要靠我太近?”又好似自言自語,轉過頭去嘀嘀咕咕,“按說雖喜歡看俊哥,也沒見過像明琅……這樣的,比刑具還有用,一下子能拷問出真心話。要死了,又要被臭小山罵了。”
“小七姑娘?”王楚風哪兒能裝沒聽到。
柒小柒突然站起來,“那是什麼聲音?”
王楚風只聽到浪花聲,呆看小柒高高站在船櫞上,僅用一隻短踝靴子勾住凸出的船頭尖,他自己卻站都站得踉蹌,真不知這姑娘如何做到身輕如燕的。
說時遲,那時快!
嘭!啪!嘭啪!嘭啪啪啪!嘭嘭嘭啪!
江面突來一陣比浪聲還吵的聲音!
“快看!快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柒小柒一腳勾船木,一腳就著船櫞蹬兩記。
王楚風也來不及感嘆了,但朝小柒手指的方向看——
天江蒼色之間,無數金球從自家船坊上升起,哧溜溜滾開旋花。同時又有一股墨濃的煙,彷彿巨大樹幹從船里長粗,噗噗噗在空中開散成粗枝細枝。金球一碰到白帆,白帆就著起火來,火勢速蔓,卻不是亂竄,反似那棵墨黑的樹四處張出了紅葉。
王楚風看過煙花。
煙花不稀奇,但此時此刻這煙這花,平生僅見!
那顆墨樹發紅葉的異象,只停留了一瞬間,彷彿是老天的無心成就。
一瞬間後,就讓江風吹糊成濃霧。
然而,太驚豔,鐫刻入心!
王楚風不由道,“老樹發枝葉勝火,莫道秋紅不比春。”
…
“老樹發枝葉勝火,莫道秋紅不比春。”
王泮林望著那片已讓江風吹糊的灰煙,淡眼誦出兩句詩。
書童也讓方才的奇妙煙花弄傻了眼,但一聽詩詞就喃喃道,“這是描白名畫《深秋問春老》。”
“不是。”王泮林目光幽遠,一抹淺笑,“不過你都能看出來,馬成均應該也能看出來,那我的心意就送到了,大好。”
一旁堇燊,雙眼錚錚驚訝。他雖是武先生,早年也被迫記過名書名畫,《深秋問春老》由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