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面前放慢了速度駛過,還不忘回頭多望上兩眼,目光裡盡是□裸的輕薄。
方晨不由皺眉,說:“我早講了,你穿得太暴露了。”
蘇冬低頭看看,絲毫不以為意:“要看就讓他看好了。這樣也叫暴露?那我手底下那些人豈不是衣不蔽體?”
方晨輕微哼了下:“我看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是男人們喜歡,只要他們喜歡就行了。”蘇冬眯起眼睛抬手捋了捋額前的劉海,即使這樣一個小動作都能顯得風情無限,潤澤嫣紅的唇角微微往上一翹,卻彷彿帶了些嘲諷的意味:“無論做哪一行,賺錢總是不容易,想得到自己需要的,就必須付給對方他所想要的,聽起來倒是很公平對不對?可是要知道,大冬天還要穿著低胸裝和迷你裙,其實也是需要勇氣的。”
“鼕鼕姐,你真是個體恤手下的好老闆。”方晨看著她笑眯眯地說。
好老闆蘇冬就問:“那麼你要不要投奔我門下呢?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給你的抽成可以適當提高一點。”
方晨一口回絕:“不要。”
“看,說明我還是不夠好,沒能讓你動了跳槽的念頭。”蘇冬一攤手,轉身便拉她上了穩穩停下的計程車,一路朝著最近的大酒店駛去。
後來方晨不禁納悶,最近怎麼總能和人扯上此類話題呢?
商人肖莫說,“我是個好人”,然後覷準時機,毫不含糊地利用了別人的弱點,成功並輕而易舉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蘇冬,竟然在數著大把鈔票的同時,還能做個善良的媽媽桑,偶爾顧慮一下手底下那些年輕小姑娘們穿不暖的苦處。
就如大學畢業後找到第一份工作的時候,上司告訴她:“在這個社會里大家各憑本事各取所需,計謀是必須的,手段是難免的,所以沒有明確的黑白之分,沒有完美的好人,也沒有壞得徹底的壞蛋,真正適合生存的是自如遊離於中間地帶的那群人。”
方晨甚至都不明白為什麼上司會突然和她講這些,不過她那時候已經當個老實孩子很久了,似乎習慣了那樣乖巧的狀態,所以上司說,她便認真地聽,末了還不忘鄭重地道聲謝,態度十分招人喜愛。
同事都喜歡她,願意和她親近,許多事情都會拿來與她分享,因為她看起來那麼無害柔順,一看就是那種從書香世家走出來的閨秀,自律而又文雅。
於是幾乎一入社會就過得順風順水。
可是她心底裡卻明白,或許他們喜歡的不是她——至少,不是那個真正的她。
她當時想,誰說這世上沒有完美的好人?明明陸夕就是,溫柔漂亮而又優秀。
而與陸夕一比,她簡直就是家裡那個徹頭徹尾的壞女兒。
不過,自從陸夕走了之後,她就無從比較了,彷彿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參照物,然後竟也在不知不覺間代替了陸夕的位置,不知從何時起就成了父母膝下很值得驕傲和得意的唯一的女兒。
能夠代替陸夕,方晨大多數時候都覺得很高興,因為在她看來,這似乎是一種延續。
吃宵夜的時候蘇冬接了個電話,當場臉色就沉下來,停了筷子說:“怎麼又病了?上禮拜剛病過,難道她是林妹妹投胎轉世不成?你告訴她,今晚無論如何都得給我上班去,感冒吃藥發燒打針,該幹嘛幹嘛,總之不許請假!”
“牙痛也得給我忍著!跟她說,多喝兩杯酒就不痛了,再不行就等我回去親自灌她。”然後啪地一聲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又對方晨講:“差點忘了,上次去香港給你帶了套護膚品,正好等下跟我一起過去拿。”
於是晚上十點四十七分,方晨隨著蘇冬一腳踏入了城中最大的夜總會——“夜都”的大門。
內設的休息區裡有人正自對著鏡子畫眉塗唇,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