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禁衛軍左右衛中郎將嵇大人嗎?”
瀅雪心頭微顫,頓時順著旁人的視線轉身望去。
天色陰沉,但好在停了雨。
嵇堰一身黑色翻領胡服騎在馬背上,黑髮利落束在銀冠上,腰間別著把腰刀,身姿挺拔偉岸。
分明是英俊的郎君,可就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又冷又懾人,讓人敬而生畏。
他臉上無甚表情,只抿著唇朝公主府望了過來,一眼就瞧到了戚瀅雪。
他打馬往這邊來了。
公主府外的幾家人的目光從嵇堰身上挪開,不約而同驚詫地往戚氏望去。
除了鄭國公府那回,眾人還真的沒見過夫妻二人一同出現過。
便是鄭國公府的喜宴,也沒見這夫妻二人有什麼親暱的舉動,話都沒說幾句。二人的相處,都覺得貌合神離。
可今日,這位嵇大人出現在公主府,難道是特意來接戚氏的?
嵇堰已經到了階梯下方,翻身下了馬,讓外頭的僕從牽了馬,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朝戚瀅雪走了過去。
青源縣主臉色有些難看。她方才還覺得戚瀅雪在嵇家肯定不好過的,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嵇堰怎麼可能親自來接戚瀅雪?!
當初嵇堰被戚家折騰得沒了半條命,要不是有太醫和各種珍貴藥材吊著,估計人早就沒了。
都險些沒命了,對這戚瀅雪怎麼可能一點意見都沒有?!
目光落在戚瀅雪那豔麗臉上,頓時明白了。
那嵇堰定是被這張臉勾得連性命恩怨都不計較了!
青源縣主的目光陰沉沉的。
嵇堰自是認得出那陸家兄妹,也不曾錯過那縣主的陰沉眼神,掃了一眼陸景廷。
不敢糾纏,眼神卻是很幽怨。
他與戚氏都打算要嘗試做夫妻了,那按現在來算戚氏也是他的妻,這陸景廷這幽怨的眼神是做給誰瞧呢?
嵇堰走到戚瀅雪身前,道:“今日下值早,便來接你。”
見嵇堰真的上心了,在宴上那麼點不悅也沒了,她淺淺一笑:“夫君若忙,也不用特地來接的。”
嵇堰暼了眼她笑盈盈的臉。
這話說得好似不是她叫他來的一樣,她怪會做戲的。
雖知她在做戲,這臉他自是不會給她下的。
甚至還伸出了手,道:“雨天地滑。”
瀅雪心下有點驚詫。
嵇堰這是吃錯藥了,今日這麼給面子?
垂眸看了眼那隻厚大的手掌,左右也不是第一回牽了,她抬起手,輕輕的放在了上頭。
白皙的手才放上去,便被那粗糲的手掌包裹住了。
嵇堰這手上都是繭子,刺刺的。
握上了手,朝著其他幾家人微微一點頭:“那麼我與內人就先走了。”
目光從陸景廷的身上一掃而過,唇角略一勾,把人牽下階梯。
眾人是驚訝的,這夫妻二人可是好了?
若是如此,往後可真的要好好地與這嵇娘子交好了。
嵇府的馬車也剛好牽來了,腳凳放下。
嵇堰扶著瀅雪,她忽然扭頭看向他:“要一起坐馬車回去嗎?”
這天看著可能隨時有雨。
嵇堰看向馬車旁的隨從:“把馬帶回去。”
隨從應了聲,隨即去牽馬。
瀅雪上了馬車,嵇堰隨後也上去了。
她從半撩起的帷簾往外望去,目光落在了府門前那些人的身上。
他們的視線都盯著嵇府的馬車,議論紛紛。
嵇堰入了車廂中,見她往外望去,便伸臂把帷簾放了下來。
瀅雪